离开鹿台前,王后下了死令,命虎贲军定要找到那贼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让天下人知道,焉方的王宫闯不得。
虎贲军今日接连被王后责骂,十分丢脸,但王后一向严厉,且曾随焉王南征北战,是个顶让人佩服的女子。
这群焉方的军中精英被王后骂了一通,并没有怨怼,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性,留了两个虎贲军守卫鹿台,其他人继续寻找线索,追查逃走的贼人。
嬷嬷虹的屋子里,屋中间的火堆火苗已经很小的,明明灭灭的闪着微弱的光,苜蓿夫人缩在墙角一手抱着王女好,一手握着腰间的短刀,神色警惕。
“贼人没抓到。”嬷嬷虹杵着拐杖站在火堆旁,语气有些失望,她一夜未睡,在大殿跟着王后等搜查的结果,眼睛都熬红了。
苜蓿夫人身体一僵,又慢慢放松下来,她松开捏着腰间短剑的手去抚摸女儿干瘦的脸,“不怕,等阿好醒来告诉我害她的人是谁,我一样能取他五首为阿好报仇。”
“你还要报仇!”嬷嬷虹一愣,怒极反笑,“你是昏了头!”
苜蓿夫人诧异的抬起头来,“难道我不该报仇?难道让阿好这几个月的苦白受?”
“过去的苦受了也是受了,可如果她想起来,这辈子都毁了,你以为奴隶堆里的日子好过?”嬷嬷虹话说得急了有些喘,停下来喘了口气继续道,“况且,掳走阿好的是贼人鹉,阿好一个七岁小儿,又知道什么?”
苜蓿夫人一震,想起女儿身上的鞭痕,想起她梦魇里惊恐的呢喃,她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可是···如果不把那个害阿好的人揪出来,她再害阿好怎么办?”
嬷嬷虹望着苜蓿夫人的眼神里透出了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傻孩子,“宫里想你们母女死的人还少么,你能杀几个?”
女人的嫉妒要多可怕有多可怕,焉王对他们母女多年的宠爱早将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苜蓿夫人脸色发白,“可阿好总会醒过来。”她低头望着昏睡中也不时发抖的女儿,“她什么都记得。”
“嬷嬷,药熬好了。”
一个年老却洪亮的声音响起,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钻进鼻子,老奴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那汤药黑沉沉的,闻着嘴里就发苦。
苜蓿夫人诧异的望着老奴蓉递到她面前的药碗,“这是什么?”
“忘忧。”
嬷嬷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镇定。
所谓忘忧,就是古书中记载以人血为引让人忘记生命难以承受之痛的神药。
“趁她现在还没醒,给她喝下去,醒来时那些那些受过的苦她都忘了,只记得平安喜乐。”嬷嬷虹真的很累了,说完就由老奴蓉扶着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说,“以后每三日一碗,连喝三年,可保她永不记起。”
苜蓿夫人迟疑的接过药碗尝了一口,只小小一口,就让她皱起了眉头,这是她喝过最难喝的药,又腥又苦。
“阿好鼻子灵敏又最闻不得腥味儿,以往鸡汤腥了点她都喝不下去......”她瞧着怀中孩子柴瘦的脸不甘心道。
老奴蓉眼里闪过不忍,她下意识的望了眼床的方向,发现嬷嬷虹已经睡了,便轻声道,“用三年口舌之痛换一辈子的安宁,饶是老奴平日愚笨也知道这笔买卖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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