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灭门  尚存的淡淡冷香溢进鼻尖不散,熟悉而好闻……    不过我这一穿越,连续醒来三次,委实不是个好兆头。    汇管和蔼油腻的面容再度落进我的眼里时,正值子夜时分,发光的月牙儿隐在雕花纸窗后,许多仆人来往匆匆,手里抱着红色的花样,我撇开眼睛,狐疑道:“我这是怎么了?那个穿绯衣的少年呢?”  他回道:“曲公子将小姐抱过来的,现已在厢房歇息。”  我脸皮再厚也不如眼前这张脸皮厚。  他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次武林人士皆误认为小姐心属曲公子,加之曲公子与庄主暧昧不清,各家名门纷纷备上贺礼送来,扬言成亲宴礼多留一桌,只是……”  他话语一顿,没再吱声。  我故作神色高深地揭开茶杯道:“继续。”  他老生长叹了一句:“方才请来深居林间的圣医珏成为小姐诊脉,说是……”我生怕他说出个什么不治之症,那我奔赴黄泉的路不远了,他终于开口接道:“说是小姐内力尽失,仿佛被人封过脉,身体过虚不支产生晕厥的。”  我呷进一口茶入喉,真苦。  “无妨。”我早就猜到自己会没了武功,他这句话恰好应证了我的想法。  “小姐现下既无武功又失了忆,明日如何应付那成亲。”  我惊疑道:“明天就举办?”这办事效率忒快点了吧?  “小姐以前从善洁朴素简。”    他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金丝雕纹的精致盒子,密密麻麻的珠子嵌入外表,摩挲着纹理按下正中央的一颗色泽明亮的珠玑,盒顶打开,一个羊脂玉瓶陷进里面,我心里默默盘算着它拿去当铺能当多少黄金。  “小姐。”  “啊?”我没反应过来。  “无论小姐是否失忆,老汇亦是要给小姐这瓶‘绝埋’的,此毒性烈,化水无味,难以察觉。”  我一直不能理解汇管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叫我小姐,毕竟别人都是毕恭毕敬称我一声庄主的。  我没那么傻问他是不是给我自尽的,思忖这该是让我毒死那个曲公子的。  为什么,不是身份不明吗?  5  我想起之前的信封和图片,加之那个无厘头的噩梦,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我捂着青花瓷茶盅,瞥见投在瓦墙上的明灭烛影,窗外风吹杨柳出墙枝,“汇管,我想听你说说以前的事情,特别是有关周府的。”  他猛的抬起头。  不出所料,当年周府覆灭果然是有大量密文隐情,周大人也就是我这个时代的父亲,本秉一颗赤心辅佐天子,继而周府履受封赏,周府的嫡长女也就是我的大姐即将被天子迎娶作为皇后,迎娶那天天雷滚滚大雨滂沱,却盖不住雨中朦胧的大红喜花。  元周十六年,周府权倾朝野,权利大了,自然碍眼不容。  天子渐渐心积怨火,不着痕迹地削去周府许多权势官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曲大人连同其它世家在丹阙醉酒的天子耳边煽风点火,天子震怒,取剑弑后,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周府安上个莫须有的私藏兵符谋逆的罪名治罪,诸连九族满门酷刑折磨,除了提前准备拼死护住的我和照顾我的汇管,周府几百妇孺从人,硬生生死于绞刑,家族有点地位的男子都受以凌迟。  元周十九年,曲府代替了周府原来的角色,甚至做事更加狠辣冷血,步步爬上大将军重职,仅次于丞相,近乎一手覆天,天子无力管束,任其欺上瞒下,剥削人民。  我差不多明白了,天子是直接凶手,曲府是间接凶手,但最后行刑的是曲府。  戌弦派为什么会没了,应该是参与了当年的讨伐周府行列中,后来为什么退出东阙,我没怎么参透。  不过真是残忍的设定。  “刚才那位曲公子……”  “曲府庶出二公子。外界只知他姓曲罢了。”  直觉告诉我那个神医来历也不简单,怎么可能没有理由开展圣母光环好心治我,随口一说:“那个神医圣手珏成是不是……”    “小姐莫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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