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回 策宫变惊天阴谋

第一百五十二回策宫变惊天阴谋　　　　北院大王府。　　　　耶律慕龙所居住的府邸位于大辽皇宫以北，整座建筑物气派而堂皇，且守卫之森　　严比起契丹又或者是大宋的皇宫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次宴会的主人家，是贵为北院大王的契丹二皇子。 他的邀请对象只有我一人，　　而我身边只带着以侍女身份陪同我出席的青岚，别说是像展昭白玉堂那样的高手　　了，就连个亲兵侍卫都欠奉。 此举是摆明车马跟耶律慕龙说，本姑娘并不怕他　　!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耶律慕龙这边出席的他自己之外，就只有契丹另一位在　　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前来赴宴 ── 大辽国师赫连树。　　　　「小蝶见过王爷，国师。」 我依宋礼向这两人盈盈一福。　　　　「青岚见过王爷。」 跟在我身边的青岚也向耶律慕龙施了一礼，然后顿了一顿，　　这才略带不自然地向赫连树微微颔首，已算是见了礼。 「师叔。」　　　　耶律慕龙显然是知道赫连树与青岚的关系的，因为他对青岚如此称呼他们的这位大　　辽国师并没有任何惊奇或讶异的反应。 这名北院大王迎了我们进大殿上座，就连　　以侍女身份前来的青岚也破格安排坐到了我的旁边。 接着，王府的仆役陆续上了　　酒菜，然后大家循例客套了几句。 　　　　过不了多久，便听赫连树跟青岚道： 「本座就说，我那倔强又刚愎自用的师兄　　怎么就是有这种好运气，误打误撞也能拾到宝，而且还给他顺道收到了个好徒弟　　!」　　　　「师叔取笑了。」 青岚一脸绷紧地道。 在自家师叔的面前，我们的新进茅山学　　徒似乎不知怎的竟是浑身不自在。 我瞧着这二人的态度，心想他们这门派还真是　　有够古怪的。 明明是师出同门，可是这师兄弟两分支到底在玩什么内部斗争？　　　　「听国师之言，怎么好像是意指令师兄所拾到的宝贝并非你的师侄女沈姑娘，而　　令师兄得一佳徒只是锦上添花？」 耶律慕龙扬眉。　　　　「王爷可不要误会!」 赫连树笑道。 「本座这师侄女可是个万中挑一学法的好料　　子啊! 要知道我璇玑门收徒，从不论出身背景，首看其资质天赋，再看缘分天　　意。 只是本座师兄这人嘛，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自负不听劝，性格也顽固硬邦　　邦的不会转寰。 想不到他竟如此得上天眷顾，让他遇到像沈师侄这样的好苗子，　　真是羡煞旁人!」 顿了一顿，炯炯的目光向我望了过来。 「不过王爷刚才说得　　没错，本座适才所指的「宝」并不是我的好师侄女，而是小蝶郡主。」　　　　我？ 本姑娘怎么忽然就变成了宝兼且还奇货可居了？ 不过尽管心底下在冷笑，　　表面上我自然不动声色： 「国师此话实在太抬举小蝶了。 这「宝」字之说嘛，　　我可是万万不敢当的。 小蝶很有自知之明，既无什么倾国倾城之姿，更无任何　　过人才干，委实一无是处，甚至入不了朗大人的眼可入你们的璇玑门当他的弟子　　跟他学法。 所以国师适才谬赞，实在是让小蝶无地自容啊!」　　　　赫连树闻言却是哈哈大笑： 「小蝶郡主此言实在是太妄自菲薄了! 你怎么可能会　　入不了本座师兄的法眼？ 怕只怕是他即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更没有那个资　　格当你的师父收你为徒啊!」　　　　又来了! 朗逸之前也跟我说过，他没能力也没资格收我为徒。 我知道黑白无常　　之前必定是跟这名大宋朝的钦天监大人透露过一些关于我的事情，然而他对此却始　　终三缄其口，所以我也拿他没辄。 不过这赫连树明明跟他的师兄不和，为什么　　也要说同样的话呢？　　　　「国师的话小蝶可就不明白了。」 尽管心中疑惑，我还是保持着脸上微笑的弧度。　　「朗大人的法术与道行小蝶可是亲眼目睹过的，他可不是什么欺世盗名的神棍。」　　要不然之前也不可能摆阵把本姑娘的魂魄打出体外，然后再引伸出青龙珠一案那　　么多事。 「若是说笑蝶资质鲁钝，不是学法的料子，这个小蝶倒有点自知之明，　　并无半点异议。 只是若说他没有资格去教小蝶，那怎么可能呢？」　　　　赫连树听了我这一番话，脸上先是出现了不解的神情，接着忽然变得若有所思，　　然后再有点莫测高深地向青岚看了过去，而我狐疑之下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她。　　却见小妮子不知怎的，表情眼神竟是紧张又慌乱，看着自家师叔的目光则无措　　中带点恳求。 我不禁心下大奇，并只想这两师叔侄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　　过这两人的「交流」也只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事，因为赫连树的神色很快便回复如　　常，并对我微微一笑道： 「看来小蝶郡主刚才并不是谦虚，而是真的不知道自　　己的本事有多大。」　　　　本事？ 本姑娘的所谓本事，极其量就是比普通人多了那么一点活见鬼的能力， 　　除了平时多了点惊吓外，完全的不切实际，有等于无，实在不见得有什么可以炫　　耀或自豪的地方。 所以我只是回了这名大辽国师淡淡一笑： 「小蝶只是个手无　　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不能文不能武，可谓一无是处，所以国师谬赞，小蝶实　　在是愧不敢当。」　　　　「小蝶此言差矣。」 耶律慕龙在此时插口。 咦？ 奇怪了! 他什么时候开始小　　蝶前小蝶后的称呼我，居然叫得如此亲密了？ 在我初来北宋的时候，对于这个　　时代的人老是姑娘前姑娘后的相当不习惯。 可是不知不觉间，我对这种古式称谓　　与礼数已经逐渐习以为常。 现在会这样称呼我小名的，就只有四个人。 除了一　　个白玉堂老是爱唤我蝶丫头之外，会这样亲密地唤我小名的就只有李后、赵祯、公　　孙策、以及展昭。 李后和赵祯分别把我认作了女儿和御妹，而我们之间除了差了　　那么一点血缘关系之外，就与真正的母女与兄妹无异。 至于公孙策则是我的恩师，　　于我来说乃是父辈一样的存在。 至于最后的展昭，虽说一开始是因为我对这些　　古代称谓不习惯而自己要求这名南侠别再喊我姑娘并直接唤我的名字，可是现在回　　想起来，我们开封府这位一向有名的知礼君子怎么如此轻易便接受了这种在北宋时　　期的封建社会中怎说都是属于违礼逾矩的称呼呢？ 不过现在自然不是深究这一点　　的时候。 只是不知怎的，我对耶律慕龙这样故作亲密的态度有点反感。 然而人　　家好歹是我的未婚夫，所以我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听他说了下去。 「若是你没　　有天大的本事，小王又怎会对你一见倾心，并非要把你娶回大辽不可呢？」　　　　一见倾心？ 拜托! 亏得这家伙居然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种弥天大谎! 我忍　　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挤出一个微笑道： 「王爷如此谬赞，实在让小蝶汗颜。 要知　　道小蝶出身寒微，且文不通武不备，实在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介平凡女子。　　后来在机缘巧合下，小蝶遇上了当日蒙尘的太后娘娘，最后误打误撞地助她平　　反了冤屈，才会有后来皇上的破格青睐，以及民间郡主之说。 所以还望王爷与　　国师千万不要相信那些将事实夸张且神话化的坊间传言，误会了小蝶真有什么所谓　　本事才好。」 嘿! 本姑娘唯一的本事就是见鬼，其他任何事情都只是个半吊子，　　所以拜托这帮人就别拿我折腾了!　　　　「如果小蝶郡主你一直以来协助包拯在开封府屡破奇案的方法也可以称之为误打误　　撞的话，那么这个「误打误撞」，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得来，能人所不能了。」　　赫连树哈哈大笑，然后正了正容。 「不过本座倒是有点好奇，小蝶郡主真的　　不知道自己是阴阳女吗？」　　　　「阴阳女？」 我甜笑着，并搬出了所有在现代看电视剧时学来的演技装无知。 　　「王爷请恕小蝶孤陋寡闻，可是这阴阳女什么的，小蝶还当真没有听说过。」 　　顿了一顿，摆出一副天真笑脸反问他。 「不过小蝶有点不明白，为何王爷和国　　师都会断定小蝶就是这阴阳女？ 而这阴阳女具体又是什么一回事，还望两位能替　　小蝶解惑。」　　　　耶律慕龙听了我的反问倒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该如何揭破我的装模作　　样。 而就在这名契丹二皇子犹豫之时，他身旁的赫连树却开了口，然而他说话　　的对象却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青岚。　　　　「青岚师侄，若说小蝶郡主没有听说过阴阳女是有这可能，但你总该听说过吧？」　　　　好一个赫连树，知道撬不开我的嘴巴，便想从阅历怎说都应该比我浅的青岚身上　　着手! 不过他却不会料到，青岚年纪虽小，可是却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曾遭逢　　巨变且流落街头一段时日的她心智年龄要比一般十二、三岁的同年少女成熟世故得　　多，并比和她同年的人要懂得察言观色。 所以小妮子就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 　　只是淡定地回答着她的师叔： 「青岚拜入璇玑门至今不足一月，有很多事情尚处　　于学习阶段，所以师叔口中的阴阳女，青岚是从未听闻，也不知是何所指。」　　　　「是吗？」 这名大辽国师闻言眉头轻扬，对于我和青岚的话很显然是和他主子抱　　着同样的态度 ── 一个字也不相信! 「这可奇怪了! 要是师侄你连这个也不知　　道，那么你道行可是浅得紧，师兄怎么就放心让你前来契丹呢？」　　　　「小蝶姐姐和青岚有金兰之谊。 现在姐姐要远嫁契丹，青岚好生不舍得，所以　　才央求师父让青岚也跟来再送姐姐一程。 师叔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想不　　到要说装天真无辜，青岚这小妮子的演技比我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和青岚的答案都可谓无懈可击。 所以除非打算跟我们撕破脸皮，这对主仆一时　　间对我们倒是奈何不得。 只见耶律慕龙本来就温度欠奉的目光再冷了几分，然后　　皮笑肉不笑地道： 「既然小蝶跟青岚姑娘都不曾听说过阴阳女，那么小王也不妨　　跟你们解释一下。」 顿了一顿。 「阴阳女，顾名思义，便是能通阴阳二界的　　奇女子。 此女子天赋异禀，能祈天上之水，驭冥府之器，跨三界之境。 赫连　　国师替小王算过，此阴阳女非小蝶莫属。 只要有了你，小王便不愁大事不成!」　　　　祈天上之水，驭冥府之器，跨三界之境？ 我听得暗暗心惊。 回想起之前在狸　　猫换太子一案中我先用现魂铃令寇珠阴魂在阳世现身，再用古今盆向上天祈雨令李　　后双眼复明，那似乎都是跟耶律慕龙之言吻合的地方。 至于这跨三界之境一说…　　难道是说我能用文曲星君的法器游仙枕灵魂出窍？ 要是如此，难怪耶律慕龙费尽　　心机都要把我拐来契丹。 不过我脸上自然不动声色，只是扬着眉不避不让地迎接　　着这名契丹二皇子的目光： 「王爷适才说若有小蝶相助，便不愁大事不成，却　　不知这件大事到底所指为何？」　　　　耶律慕龙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看了身旁的赫连树一眼，而后者亦立时会　　意，并从怀中掏出了一道白色的物事，再将之递到了我的面前。　　　　「小蝶郡主可知这是何物？」 这名大辽国师炯炯的目光逼视着我。　　　　我用尽身上每一分的力气去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尽量压制住内心的震动之余，　　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四平八稳： 「国师请恕小蝶愚昧，但我真的不知道那　　是何物。」 将头作出三十度的倾侧。 「它看起来…像是一道符咒？」　　　　赫连树手上的白色物件，的确是一道符咒。 它不但是一道符咒，还是不应存于　　阳间的冥府四宝之一 ── 百鬼符。 不过我之所以会知道此符的原因，却并非因　　为青岚曾经对我提起过它，而是因为我认得此符 ── 那正是我在梦中见过的白符。　　　　我欠下的债，总有一天会还他。　　　　真的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倘若那些扑朔迷离的梦中景象都并不是南柯一梦　　而是我的前生片段，那是不是代表了我这次前来契丹真的是为了要还耶律慕龙我前　　世所欠下他的孽债？ 所以也就是说，我和这名契丹二皇子的相遇，果真是我命　　中注定的一个劫？　　　　就在我心中乱作了一团的时候，我身旁的青岚却在此时霍然起立，并厉声指责赫　　连树： 「师叔! 你就是这样遵守师门祖训的吗？」　　　　被自己的师侄女如此在人前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赫连树竟是不怒反笑： 「果然有　　着这样的师父，便有着这样的徒弟。 都是同样的食古不化，兼且刚愎自用，不　　识时务!」　　　　我被这对师叔侄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可是青岚和赫连树　　二人却是当我和耶律慕龙不存在似的，自顾自唇枪舌战了下去。　　　　「擅用百鬼符者，必遭天谴! 师叔你不可以如此胡来!」 青岚怒道。　　　　「万物皆有定数，师侄女你可不能像你师父那老顽固一般，做事不懂变通。」 　　赫连树却只是摇头。　　　　我在此时握住了青岚的手，再轻轻把她扯回椅子上坐下，并示意她稍安无躁。 　　然后我把注意力放回到耶律慕龙与赫连树的身上： 「王爷和国师何不开门见山告　　诉小蝶，你们到底有什么意图？」　　　　「小蝶郡主是爽快之人，所以本座也就不再跟你转弯抹角。」 赫连树根他的主子　　交换了一个眼色，而后者点了点头。 得到了耶律慕龙的首肯以后，这名大辽国　　师续道： 「契丹现在的形势，想必小蝶郡主亦略知一二。 陛下至今不曾立储，　　而大皇子与二皇子殿下之间的竞争激烈，早已去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倘若　　大皇子继位，势必容不下二皇子与他的支持者。 然而大皇子乃萧皇后亲子，后　　盾强大，且控制了后宫大部分势力。 二皇子殿下要与他们硬碰硬，并没有必胜　　的把握。」　　　　「国师所说的，小蝶亦略有耳闻。」 我点了点头。 「然而小蝶只是个不谙半点　　武功的弱质女流，实在不见得能对王爷有什么帮助。」　　　　「小蝶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耶律慕龙继续皮笑肉不笑的呷着他的羊奶酒。 　　「你不谙半点武功那的确不假，但若说你只是个弱质女流，小王可就不同意了。」　　兴味的打量着我，并瞧得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至少这儿能用百鬼符的， 　　唯你一人而已。」　　　　既然已「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再推搪对百鬼符一无所知的话，那就未免矫情了。　　因此我直接询问了比较关键性的问题： 「见撇开小蝶是否真能驱使此符不论，　　王爷和国师到底要小蝶以百鬼符作何用途？」　　　　耶律慕龙嘴角上弯的弧度再加深了一点，然而一双鹰目温度非但没有提升，反而　　更闪起了嗜血的光芒： 「小蝶即将成为小王的妻子，几日后我们的婚宴上，契　　丹的所有皇室贵族都将会出席。」 慢条斯理地再呷了一口酒。 「宴会将会在皇　　宫举行，而守卫的都是父皇和萧皇后的心腹。 他们明里暗里都在说小王，怎会　　会去娶一名怎看都是毫无利用价值的宋国假郡主为妻。 小王听在耳里，心中可谓　　小蝶不平了。 要知道，本王的准王妃本事可大著呢! 所以小蝶若是能够在婚宴　　上让萧皇后和慕华的人好好见识一下你的能耐，到时候必定大快人心!」　　　　我心想不直止你们契丹的人不明所以，就连本姑娘这个待嫁新娘子也同样不明白你　　意欲何为，要娶我这没权没势没身份没地位的弱女子为妻! 不过这名大辽北院大　　王最后的话却让我从心底升起一阵寒意： 「你要我在婚宴上用百鬼符召阴兵…那　　是要我当晚血洗辽宫!」　　　　「小蝶说得太严重了。」 耶律慕龙脸上的表情明明是一个微笑，然而瞧着我的眼　　神却怎看都怎让我觉得自己被他当成了猎物看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小　　王跟耶律慕华之争，到最后必定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既然如此，小王就是先　　下手为强也无可厚非，对吗？」 看到我脸上出现明显的不屑，他登时话锋一转，　　改为了尝试利诱于我。 「小蝶你将会是小王的王妃，只要小王能除去耶律慕华　　和萧皇后，待小王登上了王位，到时候小蝶你便是我大辽的皇后。 反过来说，　　要是小王功败垂成，小蝶你既是小王的人，也同样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你想　　是不是？」　　　　这人简直荒谬! 我忍住了想一记耳光刮过去的冲动。 要是本姑娘真的想当皇后，　　何必要跑到契丹那么远？ 要是留在汴粱，已经坐在帝位上的赵祯能给我的只有　　更多，而且他还是真心待我! 这天杀的家伙权力熏心蒙蔽了双眼，大概以为全世　　界的人都与他一样!　　　　「耶律慕龙! 你要策动宫变铲除异己谋朝篡位，那是你的事，为什么非要娶我回　　契丹，并将这些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交给我去做？」 我已再压不住自己的怒气，　　并厉声反问这名为了野心简直不择手段的契丹二皇子。　　　　这名大辽北院大王听了我的问题后双目漫起了丝丝冷意，却是没有立刻回答我， 　　而是用他那森寒的目光直视着我，并把我盯得浑身不自在。 良久，他才好整以　　暇地一字一句跟我道： 「这是你上辈子欠下小王的，不是吗？」　　　　我闻言心中剧震，梦境里那些支离破碎的残段又一次翻涌于脑海内，而梦中那和　　耶律慕龙拥有着同一脸孔的人最后看着我的怨毒目光犹如一根利箭般狠狠扎了在我　　的心上。 天! 这赫连树到底知道我多少事？ 而他又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　　耶律慕龙多少？ 　　　　勉力定了定神的我用尽了全身每一分气力去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 「王　　爷就这么有把握小蝶会肯助纣为虐？」　　　　听到我言语间如此不客气，耶律慕龙却是半点也不以为意，反而笑得胸有成竹：　　「这个把握自然是有的。」 说罢，忽然接连击掌两下。 紧接着他的这个动作，　　便见有两名侍卫将一名现正陷于昏迷的男子架了出来，再随手丢到了地上。 而　　我不看这男子的脸面犹可，一看之下登时大惊失色。　　　　「蒋四哥!」　　　　我毫无仪态地扑倒在地上，执起了蒋平的手便开始替他诊脉。　　　　「小蝶郡主无须惊慌。」 赫连树在此时道。 「这位翻江鼠蒋四侠并无大碍，只　　是中了本座的迷咒，暂时失去了意识。 我们对小蝶郡主的朋友并无恶意，只是　　二皇子殿下正值筹备大婚的各种事宜，不喜有外人来扰，又正巧蒋四侠这几天不　　知为何总是在北院大王府附近徘徊，而后被巡查的侍卫见到，所以便请了他进府　　中作客。 待二皇子大婚过后，自然便会放他回去的。」　　　　「你们给蒋四哥服了什么？」 我抬头怒视这对狼狈为奸的主仆。 呸! 什么迷咒？　　分明就是给喂了什么药! 你当本姑娘在公孙策门下这些日子是白过的吗？　　　　「也没什么。」 耶律慕龙没所谓地耸耸肩。 「反正是不会要人命的东西，让这　　位蒋四侠能好好待在小王府中作客而已。」 又笑了笑，然而这个笑容却只让我想　　起看见食物的豺狼。 「当然，要是小蝶执意不肯帮小王的话，那么小王也没必　　要再将蒋四侠当作客人看待。」 冷下了面孔。 「他意图暗探王府，所以若然不　　是小王的客人，那么便只能是刺客了。 小蝶应该知道刺客在王府中被抓到后的下　　场吧？」　　　　「你很卑鄙!」 我恨恨地道。 如此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竟然是我的未婚夫？　　天! 我前世到底作下了什么孽？　　　　梦境中那拥有着和耶律慕龙相同轮廓向我投来怨毒眼光的画面再度闪过我的脑海，　　并使我战栗。 前生孽债，今世偿还。 天道轮回，因果循环。 难道这真是我　　前生欠下的债，所以我今生必须还他？　　　　「小蝶你这是什么话来？」 耶律慕龙只是胸有成竹地笑。 「你是小王的准王妃，　　那么你的朋友便是王府的上宾，小王自得好好款待。 可是倘若婚宴上出现了什　　么事故，小蝶没当上小王的王妃，又或者一些该发生的事没有发生，那么小王对　　那些私自潜入王府意图不轨的刺客，自然得秉公办理，你说是吗？」　　　　从他的脉象中确定了他没有生命危险以后，我轻轻地把蒋平的手放下，再重新站　　了起来，并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在查杨宗保私通敌国的谣言时动作可能是　　太大了，现在竟然被耶律慕龙抓住了把柄反咬一口。 不过这名翻江鼠现在是用来　　要胁我的筹码，所以耶律慕龙暂时不可能伤害他，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他虽然会失　　去行动自由，但应该没有性命危险。 现在光凭青岚和我二人，根本不可能把蒋　　平救出去。 我暗自庆幸今天只有我和青岚前来，否则要是那一猫一鼠在场的话，　　只怕还要大闹王府，到时候只怕更不可收拾。 所以现在我必须要做的，是保持　　冷静并回去跟众人再从长计议。　　　　「青岚，我们走!」 我霍地转身，不想再在这该死的北院大王府再多待上一刻。　　　　天啊! 怎么办？ 让陷空岛其余四鼠前来临潢可是我的主意! 早知如此，我就不　　会跟白玉堂提出让他的四名兄长前来相助。 天知道，要是蒋平因为此事而有任何　　闪失，我要如何跟这名陷空岛五当家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