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回 阴阳女百鬼夜行

第一百五十一回阴阳女百鬼夜行　　　　「阴阳女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耶律慕龙的辇车把我送回了居处后，我片刻也没有耽搁便找来了行馆中尚未外出查　　探的开封府和陷空众人商讨这阴阳女的问题。 不过由于此时不过是晌午，所以五　　鼠中的韩彰，徐庆和蒋平等几人仍在外头查探尚未回来，只留下在行馆内居中策　　应的卢方与一身华贵白色锦衣太过显眼，所以通常只在晚上暗探的白玉堂没有外出。　　至于开封七子，由于明地里都是大宋使臣，所以都乖乖地待了在行馆中，并把　　暗探的事情都交给了五鼠。 　　　　于是，陷空岛唯二没有除外暗探的两鼠与开封七子再加上我和青岚都聚了在包拯所　　住的院落大厅中。 大家之前因为知道我被耶律慕龙接了出去均有点担心，然而身　　为耶律慕龙未婚妻的我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名契丹二皇子的邀请，开封府众人也　　同样没有任何籍口可以阻止。 所以现在看到我安然回到行馆，大家都稍稍放下了　　心。 可是当我把断魂崖一行都告诉了众人以后，大家却又不禁皱起了眉头，显　　然是谁也不明白耶律慕龙口中的阴阳女所指为何。　　　　「为师曾在一本有关道学玄术的残本中看到过所谓阴阳人一说。」 果然，其他人　　没听说过，可不代表博学多才且博览群书的公孙策没有听说过。 「但该残本中所　　记载的阴阳人是否就是耶律慕龙口中的阴阳女，为师却是不敢肯定。」　　　　「却未知公孙先生所提到的阴阳人所指为何？」 包拯问自己这名博学程度普天之　　下大概无人能出其右的主簿。　　　　「该书册中所提到的阴阳人，乃是阳间有着能与阴司冥府互通异禀之人。」 公孙　　策道。 「但要是耶律慕龙要迎娶小蝶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天赋异禀能通阴阳的话，　　那实在是说不通。」　　　　「公孙先生此话何解？」 卢方不明白。 「耶律慕龙想找能通阴阳之人，而小蝶　　姑娘正好有此能力，那不是正好解释了他费尽心机要让小蝶姑娘和亲契丹下嫁于他　　的原因了吗？」　　　　「非也。」 公孙策摇头。 「阴阳人在这世上虽然不多，但也决非绝无仅有的存　　在，更不可能唯小蝶一人再无其他。 而拥有阴阳眼又或者是通灵能力的人，别　　说是大宋，只怕连契丹本身也不少。 可是耶律慕龙似乎认为小蝶必定就是阴阳女，　　而且在他的角度看来，阴阳女还是属于凤毛麟角的一种存在，对小蝶的态度就更　　可谓志在必得，甚至不惜使出各种手段要小蝶下嫁于他，所以此事实在让人疑惑。」　　　　「青岚以为，耶律慕龙口中的阴阳女其所指并不只是拥有通灵能力的女子那么简单。」　　一直以来对所有事情都保持着沉默的青岚在这时候忽然开口。　　　　自从离开京城，青岚便一直贴心地跟在我的身边，并把我的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本来是反对她跟着我一起前来契丹的，因为她刚刚才跟朗逸拜师学法，实在　　没有道理要这小姑娘陪着我长途跋涉去契丹和亲。 瞧她才入门没几天，立刻便要　　离京个把月，我担心会把她的学习进程耽误了。 然而这小丫头又哭又求的，就　　差没向着我下跪叩首了，死活非要跟着我到临潢一趟不可。 我拗她不过，再加　　上朗逸不知怎的似乎很赞成她随我赴辽，我再三思虑后才终于应允。 反正他这当　　师父的也不认为她这趟赴辽会影响她的学习，那么我也不好再坚持。 只是现在回　　想起来，这两师徒怎么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朗逸也曾经说过，有青岚在我　　身旁的话，在将来遇到危难时她说不定能助我一臂之力。 这么说来，该不会我　　又要倒霉了吧？ 又或者我应该这样说 ─ 我该不会遇到比被迫和亲契丹更加倒霉　　的事情吧？　　　　「青岚你此话怎讲？」 我还在一旁胡思乱想着，展昭却已经在忙不迭地追问这名　　新进茅山学徒。　　　　青岚听了展昭的问题后，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秀眉轻蹙，神情则是欲言又止。　　　　「刚才听小蝶转述，耶律慕龙曾说她身边不乏了解阴阳女之人。 青岚，难道那　　耶律慕龙所指的便是你？」 似乎是从青岚神情中看出了什么端倪的公孙策扬眉，　　并开口求证。　　　　我心下疑惑。 有什么事情是能让青岚在开封府与陷空岛众人面前犹豫不欲宣之于　　口的呢？ 接着，我心下一动： 「青岚，朗逸是不是告诉过你一些什么关于我　　的…事情？」　　　　青岚闻言一脸难色： 「姐姐，师父说过…」 再次欲语又止。 「这…牵涉到你　　的…身世。」　　　　我的身世？ 青岚的话让我一怔。 我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的身世来历在场众人都　　知之甚详，并没有什们好避讳的。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这副臭皮囊里寄　　居的那一缕魂魄其实来自另一个时空。 开封七子对我现在这鹊巢鸠占的情况其实　　都有着不同程度上的理解或猜测，但他们谁也不清楚知道我这缕魂魄到底来自何方。　　当然，我的情况也同样没有逃过朗逸的法眼，而青岚身为他的徒弟，自然也不　　可能不知道。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这对师徒知道的有可能比我这个魂魄的正主儿　　还要多。　　　　「青岚，这儿没有外人，所以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便尽管说出来吧。」 我抱　　着反正在场这些人精都早已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所以自然事无不可对人言的　　心态道。 老实说，其实我自己也想知道朗逸对我情况的理解到底去到什么程度，　　某对地府的黑白双煞到底跟这位北宋捉跪天师透露了我的多少底细，而这当中朗　　逸又告诉了青岚多少。　　　　尽管有了我的保证，青岚还是有点犹豫。 她先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再依　　次看了看展昭，白玉堂，公孙策，最后把目光放落到包拯身上，而这名据说是　　转世的文曲星君则对她微微一颔首。 得到了我们这位开封府大家长的肯定后，青　　岚才终于道： 「耶律慕龙口中的阴阳女，所指的应该是回阳人。」　　　　我的这位义妹如此语出惊人的话，你是否会以为这在场的一干人等听后不是愕然，　　动容，就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呢？ 错了! 不论是身为转世文曲星君且同样具有通　　灵能力，且我肯定也曾和那对黑白无常就我的事情沟通过的包拯，还是我那聪明　　睿智得简直可怕的师尊大人公孙策，又或者是见过我在乌盆案中跟刘世昌阴魂沟通　　的展昭白玉堂张龙赵虎王朝马汉，甚至乎对我的来历明明应该毫不知情的钻天鼠卢　　方，他们都无一人在听了青岚那石破天惊的话后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这么说来，　　他们对我的种种「古怪」之处其实都心里有数。 唉! 我就说开封府和陷空岛的　　人都是人精啊!　　　　「耶律慕龙为什么会需要一个回阳人当他的妻子？」 我用非常冷静的表情语气问　　道。 既然没有人为我是回阳人一事感到震惊，那么我这个当事人也只能尽量保持　　淡定。　　　　既然我没有对青岚的「回阳人」一词作出否认又或者是予以任何平了评论，也就是　　等于我已跟众人默认这此事的真确性。 开封府众人于此事其实均是心里有数的，　　毕竟之前自陈州铡庞昱一案开始，他们便亲眼目睹过我的通灵能力。 不过让我　　意外的是，就连卢方听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依然能够如此处之泰然。 还是这　　些古人都普遍对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接受能力比较高？ 然而让我感到的是，尽管　　我的来历如此不寻常，他们还是谁也没有对此多言，似乎是俱各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知道其实这是他们接受了我这个人，所以也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我的所有不寻常。　　对于他们的包容和爱护，我心下感激。 但有些感激与感动并不需要宣之于口，　　所以我只能暗暗跟自己立誓，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绝不容许耶律慕龙在　　这事件中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青岚不知道。」 我的这名义妹摇头。 「可是师父说过，三界之中流落人界的　　一些法器，凡人通常无法使用。 不过这些法器若是碰到有缘人，尤其是曾穿越　　三界的人，那么这个人便有可能是个例外。 回阳人正是曾跨越人界与地府结界的　　特别存在，也拥有着一些常人没有的特殊能力。」　　　　「我除了拥有一些活见鬼的能力之外，基本上就是普通人一个。」 对于这种往往　　只会为我招来倒霉事情的所谓能力，我只觉得欲哭无泪。 「这种阴阳眼，虽然　　拥有的人不多，但也远不止我一人吧？」 　　　　「本府记得，小蝶姑娘曾在郭槐一案中使用过地府法器之一的现魂铃让阴魂寇珠现　　身公堂，那不像是普通拥有阴阳眼的人能做的事。」 包拯在此时提醒了我一句。　　　　我不禁一怔，并连忙转头向青岚望去以眼神询问她求证，而她点了点头： 「也　　只有姐姐你有足够的灵力使用现魂铃。」　　　　「现魂铃我早已还给黑白无常了。」 我听得大皱其眉。 「耶律慕龙那家伙该不　　会以为我还会留着那种鬼玩意儿吧？ 而且那对鬼差也告诉过我，人间没有那么多　　的游魂野鬼可以让我用那鬼铃铛去说现身便现身。 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流落凡间而普通人无法使用的三界法器或神器可谓不计其数。」 青岚摇摇头。　　「光是地府，据说因为种种不明原因而失落的法器就至少有两件，分别是地府　　四宝之二的离魂幡和百鬼符。 而这两件地府之宝中，只能为回阳人所用的就只有　　百鬼符。 更何况，姐姐还是极少数回阳人中拥有足够灵力去驾驭这些地府之宝的　　人。 所以青岚怀疑，耶律慕龙是想利用姐姐身为回阳人的特殊体质与灵力去驱　　使百鬼符。」　　　　「地府四宝…」 我低声念着这个听在耳内不知为何隐隐有着熟悉感的名词。 　　「现魂铃，离魂幡，百鬼符…」 第四件地府之宝不知怎的似乎已经到了唇边，　　但就是想不起来。 等一下! 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地府的这第四件宝物　　是什么呢？ 真是的! 都什么时候了？ 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于是我连　　忙把注意力放回到现在比较迫切的问题上。 因为尽管这地府四宝中我暂时只用过　　其中一宝，这里面还有一件我是有印象的。 「青岚，你为什么会觉得百鬼符在　　耶律慕龙的手上？ 这百鬼符具体又有什么用途？」　　　　「百鬼符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召唤百鬼的符咒。」 青岚解释道。 「此符威力惊　　人，能令百鬼遵其号令行事肆虐人间，而凡人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青岚丫头，你的意思是，若是有人懂得如何使用这百鬼符，此人便能将鬼魂召　　至人间，然后让这些阴魂攻击活人？」 白玉堂问道。　　　　「不错。」 青岚点头。 「受召到人间的百鬼能轻易取人性命，但凡人的兵器什　　么的确根本奈何不了并无实体的阴魂。」　　　　在场的武功高手们听到这儿脸色都不禁有点难看。　　　　「那不是作孽吗？」 公孙策两道浓眉皱到了一起。　　　　「如此扰乱三界阴阳之序，那是要遭到天谴的!」 我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然　　而待得话出了口，我才懂得纳罕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尽管对于这于这一　　点，我心中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不过尽管疑惑，我也没时间深究这个问题。　　「而且别说我根本不知道百鬼符的使用方法，就算我真的知道并且真的用得了这　　名符其实的鬼玩意儿，耶律慕龙凭什么以为我会肯替他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即使我真的嫁了他成了他的王妃，也不代表我会愿意为他甘遭天谴助纣为虐啊!」　　　　「这一点青岚就不得而知了。」　　　　「青岚，百鬼符对使用者可会造成伤害？」 展昭在此时问了一句，而这似乎也　　是他最关心的一点。　　　　「就像姐姐适才所言，扰乱阴阳秩序是要遭到天谴的。」 青岚答道。 「所以就　　算不论使用冥界法器所须耗损的灵力，姐姐要是真的用了百鬼符，那即使不遭受　　天谴也要折寿。 因此此符虽然威力惊人，得符者即使有能力驱动它，也从来没　　人敢冒大不韪草率用之。」　　　　折寿？ 这两个字让我心中一动，同时升起了一种不祥预感，并想起了赴临潢之　　前用游仙枕所看到过的，不知道是前生还是梦回之景象。 那个梦中一身白衣的我，　　不是说过早晚会把阳寿还给那跟耶律慕龙长着同一张脸的人吗？ 只感到一阵不安　　的我连忙摔了摔头，便决定把注意力放到这鬼符咒的另一关注点上： 「对了， 　　青岚。 刚才你并没有回答，可是你为什么会认为百鬼符在耶律慕龙的手上？」 　　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 「你师父在你离京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显然是因为没有成功把我忽悠过去并且被抓过正着的青岚登时涨红了一张苹果脸：　　「这个…」　　　　「青岚，你还知道些什么？」 一向温和的展昭此时跟青岚说话的语气神情是稍有　　的严肃而隐隐带点责备。 「朗逸他是早知道耶律慕龙对小蝶心怀不轨的吗？ 要　　是如此，为什么在汴粱时你不告诉大家，偏要待到现在才说？」　　　　青岚低下了头： 「这…青岚是害怕，要是早说了，大家非但不会让青岚跟着来　　临潢，还会不惜一切阻止姐姐前来。」　　　　我叹了口气： 「青岚，你有什么是能透露的，便都跟大家说了吧，不用顾忌我。」　　那对无常鬼到底跟朗逸透露过什么，然后这名钦天监大人又转告了自己的这名徒　　弟呢？ 又或者我真正的问题是，前世的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才会在死后得到阎　　君的特别待遇，穿越回到北宋借了这个跟我在二十一世纪同名同姓的身体重生， 　　回阳后又可得到黑白无常处处「特别关照」呢？　　　　青岚瞧了瞧我的神情，并在没看到我有任何生气的表现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师　　父跟青岚说过，这次契丹之行，是姐姐命中注定的一个劫。 要是任何人意图阻　　止或尝试扭转命运，那便是逆天之举。 可是有鉴上至宫中下至府中下人都对姐姐　　爱护有加，若是明知道这是姐姐命中之劫，只怕不可能会让姐姐成行，所以要青　　岚三缄其口，绝不可透露此事。 不过师父同时说过，尽管前生债，今生还， 　　有些事情不可避免，但此命劫却非死劫。 所以在必要时候，青岚说不定能助姐　　姐渡过难关，所以要青岚务必要和姐姐一起赴辽。」 顿了一顿，深呼吸了一口　　气，这才终于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大家之前在契丹宫宴上见过的大辽　　国师赫连树，乃是我的师叔。」　　　　原来朗逸跟赫连树竟是师出同门! 嘿! 我们小青岚师门里的人还真是有出息啊! 　　一个是大宋朝的钦天监，一个则是大辽的国师! 不过小妮子刚才所说的前生债，　　今生还却依然让我触动了一下。 　　　　「你是从赫连树那儿知道百鬼符就在耶律慕龙手上的吗？」 我求证。　　　　「是也不是。」 青岚秀眉轻蹙，似乎是在想到底该如何解释。 「百鬼符是传说　　中地府失落在凡间的宝物。 然而在凡人看来，它却只是一道不起眼且无用的白色　　符咒。 不过在修道学法之士眼中，它乃是求之不得的至宝。」 看了我一眼。 　　「如果懂得，且有足够的灵力能驱动它，地府百万阴兵将任其差遣，不得有违。　　到时候人间百鬼夜行，必有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与此同时，使用百鬼符的代　　价却足以让任何有此野心和能力的人却步。 因为百鬼符一旦使用，驱符者不是早　　晚要遭天劫就是要折损阳寿。 青岚的师门之训是，要是真的找到了百鬼符，那　　便必须要将其守好，以免它落入有野心的人手中，导致人间浩劫。 师父说过，　　师叔之前赴辽目的原是为了要追寻百鬼符的下落。 可是不知怎的，师叔最后竟　　成了大辽国师。 师父曾为此跟师叔大吵了一场，最后他们更兄弟反目，已经多　　年没有通讯。」 顿了一顿。 「青岚不知道师叔是否已经算出了青岚的身份，但　　他对姐姐的事必然是知道的，就像师父初见姐姐也知道姐姐…不一样。 现在耶律　　慕龙会对姐姐说出这样的话，而师叔又在耶律慕龙的身边，所以青岚猜想他手上　　有百鬼符，而千方百计要姐姐下嫁于他的原因也与此脱不了关系。」 说到这儿，　　定定地看着我。 「所以青岚想求姐姐，今晚耶律慕龙在北院大王府设宴，请姐　　姐无论如何要准许青岚一起同行。」　　　　「不止青岚，五爷也陪你们一起去!」 白玉堂道。 「那耶律慕龙对蝶丫头你根　　本就是不安好心! 有五爷在，谅那家伙也不敢胡来!」 转头望向张口欲说什么的　　展昭。 「臭猫! 这次你就别跟五爷争! 反正我们总得有一人留在大人身边保护　　他!」　　　　展昭的表情是一副明明很想反对，可是却又偏偏想不到理由的忿忿模样。 是不是　　我的错觉呢？ 这名南侠此刻怎么是怎看怎像是在懊恼自己被白玉堂抢先了一步发　　言？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都抢着要跟我一起赴鸿门宴似的？」 我好气又好笑　　之余，心中为所有人对我的关爱不无感动。 「虽然那耶律慕龙一肚子坏水，可　　是依我之见，一天不到拜堂成亲那天，他也不会对我不利，所以大家不用对今晚　　的宴会过于忧虑。」 望向白玉堂。 「五哥你大可以放心，耶律慕龙现在有求于　　我，所以他绝不可能在今晚宴会中动伤害我的念头。 我好歹是以大宋郡主浩浩荡　　荡地来和亲的，怎说也是他的准新娘子，所以虽然他对我的那些见鬼能力有所图，　　但也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我怎么样。 更何况，这次送亲的队伍中并没有你白　　护卫的名单，所以要是你突然露面，那么我们便失去了你这一着暗棋，所以千万　　不要轻举妄动。」 又往见状就要毛遂自荐的展昭看去，并在他开口前把他打断。　　「展大哥你也不用去。 其实你和五哥的情况一样，御猫和锦毛鼠的名头都太过　　响亮，耶律慕龙对你们都会有所防。 反倒是青岚…」 抓住了她的手。 「好妹　　妹，要是只有你陪姐姐去赴宴的话，你可会害怕？」　　　　「青岚不怕!」 小妮子一挺胸。 「青岚虽小，但一直很用功在学法! 师父已经　　教会我很多了! 而且要是宴会上师叔也在的话，武功再好也无补于事，倒是青岚　　自信能与他斗法!」 吸了一口气，坚定地再说了一句。 「青岚能保护姐姐的!」　　　　「傻丫头!」 我心中感动，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发丝，同时一阵熟悉　　的感觉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活像我在很久很久之前经常会做这个动作似的。 可是　　不对啊! 那记忆中的触感不对! 为什么不对？ 哪里不对？那发式好像跟这小妮　　子现在梳着的两根小辫儿不一样，就连服饰也不一样… 不是北宋年间的衣饰束发，　　不是前朝的秦汉隋唐，甚至不是后面的元明清… 　　　　「青岚，你跟朗逸学法的时日尚短，凭你一人未必能保护小蝶。」 展昭对我和　　青岚的提议作出反对，而他的这么一开口也同时把我的神思瞬间唤了回来。 「还　　是让展大哥陪你们一起去吧。」　　　　「展护卫，无妨。」 我们的青天包龙图在此时忽然开口。 「小蝶姑娘所言不假，　　耶律慕龙现在有求于她，对她暂时不会有加害之心。」　　　　「可是，大人…」 　　　　「你们今晚都留下吧。」 包拯轻轻摇了摇头。 他的神色语气都并不严峻，但说　　出来的却是一道不容违抗的命令。 然后，他转过头来深深看了我一眼。 「有些　　事情，小蝶姑娘必须自己去面对。」　　　　「是，大人。」 包大人既已放话，此事已不容再议。所以尽管展昭和白玉堂依　　然都是一脸的不情愿与担忧，可是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我跟这位降世文曲星君的的视线相对，同时心中暗忖，他对我所知道的，会不会　　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多？ 而这些无论是包拯，朗逸又或者是青岚所知道却又一直三　　缄其口的事情，似乎都跟我的前世有着莫大的关连。 这些千丝万缕的关连，则　　似乎又跟耶律慕龙，以及那一道我曾在梦中见到过的白色符咒脱不了关系。　　　　「前生债，今生还。」 包拯那深邃而睿智且似乎洞悉一切的目光彷佛触动了某些　　被尘封在某个角落中的记忆，而我在和他对视间不自觉地喃喃说出了这六个字。 　　「我欠下的债，总有一天会还他。」 这是梦中的我曾经说过的话，而我在跟包　　拯对视中心神恍惚地再度说了出来。 接着，我忽尔觉得脑际一片清明。 「大人，　　我明白的。」　　　　「明白就好。」 包拯状甚欣慰地点了点头。 「前世因，今世果。 因果循环，　　业报相随。 小蝶姑娘好自为之。」　　　　前世因，今世果。 因果循环，业报相随。包拯的话在我耳际回响着，而梦境　　中那与耶律慕龙拥有着同一张脸的人与今世的这名大辽北院大王的面孔在我脑海中　　重叠。 这…是我前世欠下的债，所以我今生必须偿还？ 我吸了一口气。 好吧　　! 耶律慕龙，就让本姑娘今晚会你一会，看看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