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刘教授和自己亲爱的儿子就一起去了国外,家里就只剩下顾格阙一个人了,刘教授走之前特地交代顾格阙不用跟他汇报行程想去哪就去哪。无语的顾格阙只能沉默以对,倒是顾涵予在一旁偷着笑。  天气越来越冷,这天还是大雨,顾格阙放学后被困在教学楼,想着这雨还要下多久,心里忽然一紧,她楞了一下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号码,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隔天,她就接到了母亲已于昨晚去世的消息。她看着手机良久都没有动作,母亲对弟弟做了那些事后,他们再也没有去见过她,倒是她经常寄过来一些东西,也都被父亲清理掉了。如今她就这样离开了,仿佛哪里空了一块,却也说不上难过。·  今天还是雨,不过顾格阙带了伞,她的学校管的没有那么严厉学生们都很自由,所以她还是经常可以回家的。这天她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不过她还是想要吃炸鸡,所以就出来了。路上人不多不少,炸鸡店也没有几个人倒是不用排队。  一会儿从店里提着袋子出来顾格阙四周看了一圈,一种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她心间,她快步走向旁边的小巷子,什么都没有,她就要转身离开就看到一个身影从里面走过来,雨太大了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子,直到他走近,顾格阙才看清楚,那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个明星。  他与她擦肩而过,肩上都被雨水打湿了,顾格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喊了一声等一下,那个人竟然真的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她。  顾格阙走过去,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可是这句话,就像等待了太久一样,她看着这个戴口罩的人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这个人,明显是被顾格阙这鲁莽的行为吓到了,犹疑道,“应该认识吧?”这几个字的音都拉了很长,有些不自在的看着顾格阙。  注意到自己失礼的顾格阙终于反应过来,“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  说着转过身,那个人却唉了一声叫住她,问,“你炸鸡哪里买的。”  呆住的顾格阙一秒后才反应过来,指指旁边,“你出去后,转个弯就可以看到,很显眼的。”  说完又不死心,“你真的不认识我吗?”说完就觉得自己唐突了,于是笑笑转身快步离开了。可是这种熟悉感来的太奇怪了。  她没有看到,在她走后那个人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终于又见到你了。”  他等了太久,他亲手将她放到人世间轮回,却失去她的消息,过来太久,可是幸好,幸好他们还是相遇了。她身上的气息,他最为熟悉,是她。这么久了,他以为还要再等一个沧海桑田她才会出现。那时,将她的残魂放入人世间,本就没有多少把握,可是她与他们这些与生俱来的神不一样,她是一颗从天地初始便存在的石头,她一直在那里,如果,不是他要带走她,或许她现在还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每一个日出日落。  如果他没有,他没有将自己的血滴在那颗石头上,她便永远不会改变。  她说,我有了神的血液,也算半个神了,自然是要跟着你的。    顾涵予和刘教授是在大年三十那天赶回来的,一回来顾格阙就冲上去要礼物了,顾涵予瘪嘴道,“你都不关心我的输赢吗?”  顾格阙翻着他的行李箱摇摇头,“不关心啊,礼物呢?我的包包呢?”  “这呢。”顾涵予说着从自己背着的双肩包里面拿出一个女式包,“我哪敢放里面,再像上次一样划到了你得杀了我。”  顾格阙一把接过心爱的包包笑道,“你很聪明嘛。爱你哦。”说着踮起脚抱住顾涵予,又吐槽到,“你长这么高有什么用啊,再长下去都要超过一米九了。”  受伤的顾涵予很是无辜,“这也能怪我啊?”  刘教授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道,“你姐什么都能怪到别人身上,你还不习惯吗?”  “爸!”顾格阙一眼看过去“你说什么呢?”  顾涵予板正他姐姐的脸严肃道,“我是一米七五而已。”  顾格阙不相信的看了一眼,“是吗?看着像巨人一样。”  再次被打击的顾涵予决定不要和女性这种生物交流了,错的都是他,太不公平了。  第二天顾涵予还在做梦,就听到外面她姐姐的惨叫声,不用想就知道她一定是把水杯砸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天生手残经常摔碗摔杯子的。他和刘教授都已经习惯了这些惨叫声,家里也备了好几套餐具。  客厅里,呼出一口气的顾格阙很庆幸自己实在地毯上喝水,杯子掉下去也没有碎,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心安下来。  “唉。”这一声无奈的叹息,分明就像是刚刚目睹了一切才会有的叹息。  谁?顾格阙转过身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谁在叫她?她看了一眼窗台边的栀子花,是它吗?想完就打了个寒颤,这又不是鬼故事,她想多了。    化妆间里李易峰喝着水,看着手里的资料,皱着眉头,多久了,他竟然再也没有找到那样的一个人。  这几年,过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模糊,是她要回来了吗?可是她在哪里?会不会已经忘记他了,再见到他会不会已经认不出他来。毕竟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童摸样,现在却老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刘教授带着一双儿女回了老家,路上顾格阙不知道怎么吃坏肚子吵着要上厕所,刘教授只有在加油站停下来。  正好可以下来吃点东西,刘教授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手机,算了一下时间,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他的老家了。以前都是买票坐火车回去的,这次火车票也没有抢到,只能自己开车了,只是很久没有开车了,还是有些手生,刘教授捏捏自己的手腕余光扫到自己儿子在那边玩手游,他摇摇头,自己班上的学生上课都在玩,完全不听课,有一次他就把他们的手机收走,那几个学生倒是一点也不在乎,直到现在都没有找他拿回去。  顾涵予听着老爸唠叨着他学生的恶习,他一眼就看穿那些同学的心思道,“人家早就买新的了,哪里还稀罕你手里的那个,再来,学分还在你手里呢,他们可不敢得罪你。你们这个专业培养一个人才多不容易啊,当然是不能和你对着来啦。”  刘教授摇摇头,“你们年轻人,我是不懂喽。”  车上顾格阙终于坐不住了撕开玉米肠就吃起来,刚吃了一口就被顾涵予抢走了,他看了自己姐姐一眼道,“你还是歇会吧,我可不想再等你半个小时。”  顾格阙瞪了顾涵予一眼,就要去爸爸那里告状,哪里知刘教授先来了一句,“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你们姐弟俩个安静点。”  顾格阙只好把话憋回去,撒娇道,“爸,回来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买那个最新的耳机?”  现在是逮住机会就要耳机的顾格阙,看来是真的喜欢那个刚出的耳机。但是顾涵予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了,凡是顾格阙要的东西他不管喜欢不喜欢都是要争一争的。  他笑着看着顾格阙转而给刘教授捏捏肩膀道,“爸,她有,我也要有。”  刘教授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无奈道,“我这点工资养你们俩个真是不容易啊”  两姐弟吵吵闹闹一下子就到了刘教授的老家,一个不算偏僻的小村子,听说这两年才通网,现在家家户户都可以上网了,这下两姐弟也不会无聊了。  可是刚到村口,刘教授就卡主了,不得已带着两个孩子先走回去,再喊村子里的过来帮忙推车。  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两个人东看看西摸摸,什么都要问一遍,倒是他们的奶奶非常有耐心的陪着他们,他们说什么奶奶都笑的非常开心,只要看着两个大孙子她老人家就可以笑很久。  两个小孩子跟着奶奶的后面就要去堂屋,顾涵予却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个他以为再也不会看到的背影,可是等到他追出去真切看到那个人以后,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只是长得像而已。  “阿姨,对不起啊,你不要生气。”顾涵予看着自己面前一头短卷发的女人,没有想到现在村里人都这么潮,卷发遮住这位大姨大部分的脸,顾涵予看不出年岁,但是看衣着应该是已婚的妇人,穿着普通的黑色短棉袄,下面是一件暗色花纹的绒裤,就是这位阿姨只穿了一双夏天的拖鞋,虽然里面穿了袜子,却显得更加奇怪。  这位大姨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是怎么都抛不掉,顾涵予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可是明明不是那个人,不是那个帮助他回归正常生活的人。顾格阙一直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看不见那些东西了。其实是因为那个人,那个带着黑色帽子,声音平静如水的人,他始终都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只知道那个人的左手上有一个长长的伤疤。那个人从他身上似乎拿走了什么,之后他便再也看不到那些东西了。  那个人说已经等了他很久,要完成老和尚交代的事情,所以一个人等在那里。  自那以后,顾涵予再去那条街道都没有再见到那个与众不同的人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声谢谢。  顾格阙找了好久才在后面的小河边找到是神发呆的顾涵予,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道,“出来玩也不叫我。”  被打的顾涵予没有还手,笑笑道,“姐,你说河里有鱼吗?”  顾格阙真的去认真看了看,却不想背后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吓得她一声尖叫再回头就见已经跑走的顾涵予耳边还有他奸计得逞的大笑,顾格阙气的狂喊顾涵予的名字,发誓一定要抓住那小子,要把他推进河里,这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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