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雨一整天都沉浸在获得职位的喜悦当中,前些天她给许多公司投放简历,不过大多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甚至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收到几个,但昨天她获得一个面试机会,并且在今天,人事部的人打来电话,说自己已被聘用,只要等毕业拿到证书,便可直接上班。 这份工作是在一家影视公司做英美剧字幕翻译,杨朝雨安慰自己,至少专业对口了,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一整天杨朝雨都忙于毕业论文,等到天黑,除了方旭打来一通电话以外,没有任何人联系自己,杨朝雨感觉已被遗弃。就在昨晚,何莉还在打电话给家人,聊了几个小时,并在电话结束之后,问自己怎么没给家里打电话。 杨朝雨也想啊,如果她还有家人的话。她想起了明稀,没有它在身边,总感觉缺了什么。她本来还打算让明稀在咖啡店多呆几天的,但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换了外出的休闲衣服,来到黄泽的听雨轩已经是晚上七点,这时候正是咖啡店最忙碌的时候,黄泽看到杨朝雨也无暇顾及招待她,杨朝雨顺手拿起饮料单,对着黄泽说:“正好我今天忙了一整天,当个服务员放松一下。” 她走到顾客们面前,细心询问他们要喝什么咖啡,然后端咖啡啦递纸巾啦,忙得不亦乐乎。这种忙碌的充实感让她感觉她正被这家咖啡店的顾客们需要。 忙玩之后,黄泽为杨朝雨做了一杯马琪雅朵,杨朝雨靠在柜台边小口啜饮。黄泽将勺子洗干净。“最近忙吗?” “还好,”杨朝雨放下咖啡杯,“忙完毕业论文和答辩就没事了,我终于要从学校毕业了啊。从前经常听说社会如何残酷不近人情,不久我将要亲自领教一番了呵。” “等你领教之后,定会大失所望。”黄泽从地上抱起正在小跑的明稀,送进杨朝雨怀里。 “我就没有抱过期望,怎么会失望啊。”杨朝雨摸着明稀,感受它在自己怀中钻挤的动作。杨朝雨说:“时间不早了,我带它先回去了。” 黄泽说:“等你毕业,我送一个毕业礼物。” “不劳你破费了,这几年你送我的东西加起来很多了,足够了。”没等黄泽继续说话,杨朝雨就跑出咖啡店了。她可不想再收黄泽的任何礼物,因为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只是习惯它们。 “你说是不是啊,我已经习惯你了呀。”杨朝雨摸着明稀头上的几撮黄毛。它呜咽了几声,如在附和。 晚上杨朝雨回到寝室,何莉看到杨朝雨怀中的斗牛犬,习惯性皱起眉毛,但她基本不会直言,这时候杨朝雨只能尴尬地解释:“再过一个多月我们就毕业了。”言下之意就是这条狗不会打扰她多久了。 说起何莉为什么不喜欢狗呢,原因可能和自己的如出一辙,比如说怕细菌啊,不干净啊,以及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小动物,何苦一定要找个由头出来。上次明稀将何莉一双心爱的鞋子咬坏了,杨朝雨奔波好几处地方才买到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子。 希望这样的惨况别再发生,杨朝雨可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杨朝雨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席望舒,杨朝雨有些欣喜有些不知所措,她马上跑到阳台,接听手机。“什么事情?” “我就想问,明天你有空吗?”席望舒说。 杨朝雨想了想,才说:“明天挺忙的,我估计要修改论文,查找文献,不过晚点的时候,可能会有空,我也不敢保证。” “那还真忙,”席望舒说,“你能抽空去陪我看看电影吗?我最近看到一部超级想看的电影。” “为什么找我呢?”杨朝雨问,“愿意陪你一起去看电影的女生肯定有很多吧。”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啊,很好的朋友呢。”杨朝雨伸手去拽晒在架子上的蓝色短裙,她伸了两三次都没拽住,“那个,我正好觉得最近没事做,也想去看看电影。” 次日晚上两个人一起去学校附近的电影院看电影,电影是席望舒挑选的,讲的是一个灰心丧气的失败者前往东方寻找一位大师,想要改变悲伤的心态。对于那些商场失败或者人生颓废的人,这部电影可能是一剂良药,但杨朝雨非常不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电影,所以离开电影院的时候,杨朝雨连男主角的名字都没记住。 杨朝雨想把电影票的钱还给席望舒,席望舒伸手拒绝了。“朝雨你的生活可能会比较拮据哦,暂时不用呢。” “不行,我不喜欢受人恩惠。”杨朝雨说。 “那你饿不饿?”席望舒温柔地说,这种语调让杨朝雨瞬间不知所措。 “有一点。”杨朝雨环视周围,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地方。 “那你请我吃烧烤,这样我就受你恩惠了,然后互相抵消。” “好。” 杨朝雨和席望舒两个人在一条一车宽的街道上走着,两边有很多小吃店奶茶店和饭店,杨朝雨指着一家饭店。“我们去吃竹筒饭吧,”杨朝雨笑着说,“我推荐你吃青椒炒蛋,真的超级好吃哦。” 席望舒坚持:“可我不想吃青椒炒蛋,红椒也不喜欢,只想去吃烧烤。” “好吧。”杨朝雨笑容凝固在脸上。她感觉自己一片冰心玉壶,被他煮沸烧开,然后照着脸扔了回来。 席望舒挑选了一家自助火锅,一楼是结账的柜台,通过狭窄的楼梯直达二楼,楼上是一片开阔的餐厅,中间有一条传送带,上面放有许多火锅食材,挨着传送带拜访着许多桌椅,食客们纷纷就坐,席望舒挑了最末端的一张桌子坐下来。 “好极了,”杨朝雨鼓掌,“这下子我们可以尽情吃别人选下来的残羹冷炙了。” “哈哈,”席望舒捏了捏杨朝雨的脸,“促狭。” 席望舒拿起两碗培根肉,轻轻倒在铁丝网架上,杨朝雨看着肉,不觉走了神,直到席望舒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吃火锅吗?” “因为别人选剩下来的培根肉好吃呀。”杨朝雨克制笑意,眨着眼睛说。 “你让我都没有心情说了。”席望舒撇嘴道。 杨朝雨说:“好啦好啦,你说吧,为什么要来这儿?” “其实重点不是来这儿,”席望舒说,“而是吃烧烤。你还记得我们初中有一次,去河边玩的那一次,我们从河里抓住鱼和小虾,放到火上烤,半生不熟地吃。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我不记得了。”但杨朝雨的表情出卖了她,她记得很清楚,席望舒亦然。他说:“现在我们忘记其他的一切,只有烧烤入在我们眼里。我负责烤,你负责吃。” “我还负责结账呢。”杨朝雨挽着头发说,她夹起一块培根,味道正好。 席望舒笑出声来,他爽朗的笑声在杨朝雨耳中听起来都是享受。席望舒将辣椒酱刷到肉上。“那个青椒炒蛋竹筒饭,等下次有空,我来做东道主,再去吃。这会子,我们好好享用这里的火锅咯。” 接下来席望舒一直在烤各种食物,比如说培根、土豆、茄子,其中属于茄子最难弄,烤了十几分钟都没熟,杨朝雨等不及咬了几口,感觉嘴里都是一股生茄子味,而此时席望舒把那些烤熟的食物都夹去吃了。 杨朝雨不甘示弱,不停地让席望舒讲笑话,乘着他说话的空当,杨朝雨将最后几块香香的培根都吃了,席望舒笑嘻嘻地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在培根。”杨朝雨接口。 两人从烧烤店出来,天色已经大黑。皓亮的月光挂在高楼上空,一片银色笼罩着繁华的街道。路过一家棉花糖店时,杨朝雨看到工人用棉花糖拉丝机做出一个粉红色的棉花糖。 “你想吃吗?”席望舒说。 “想。” “那你等我一下哦。” 席望舒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串白色的棉花糖,他递给杨朝雨,杨朝雨伸手去拿,席望舒又把手缩回去了。“想吃自己去买啊。” 杨朝雨假装生气地转头,“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嘛。”席望舒突然从后面把棉花糖递到杨朝雨面前。“怎么会让你自己去买呢?我再说一次,你负责吃,我负责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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