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制泡菜

转眼一个星期之后，天又阴了。陈灿还感慨着：这天气预报还真是准的不得了，说从今儿开始又要下雪，结果就真的下雪了。好在外婆很有先见之明地趁着天晴把要出门里的活儿全做完了，陈灿还以为天气不好外婆还能在家歇歇纳纳鞋底啥的，结果听外婆说：“这哪歇的成？泡菜还没腌、年豆腐也没做，圆子也没炸，还有的忙呢。”　　唉，老人家简直是劳动楷模啊，天天都有忙不完的事。　　陈灿看着外婆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很奇怪：“外婆，你拿酒干嘛啊？”　　“腌泡菜呢，你过来看看学着点”，外婆冲陈灿摆手。　　“好嘞”，陈灿把书放下，小跑着跟外婆来到了厨房里。　　嗬，厨房到处都是菜啊，胡萝卜、白萝卜、红萝卜，这是要做萝卜全席不成？啧啧、、包菜、大白菜……　　“外婆，你这是把菜地的菜给拔光了么？”　　“胡说，这才多少啊？改明儿一下大雪，菜地里的菜都吃不着了。那我明天得再去摘点回来存着。还有，大师给你的佛经你抄完了么？这都快过年呢？”　　陈灿在一旁扒拉出一根胡萝卜，洗了洗直接生吃，一边咬着咯嘣咯嘣地响，一边含糊不清地回应：“快了，师父给的佛经不多。”　　“认认真真的佛祖菩萨才会保佑你”，外婆语气很是郑重。　　这边，外婆把丁香、八角、茴香、冰糖、还有很多的花椒倒进了锅里加冷水煮沸。陈灿捻了颗花椒闻了闻，问外婆：“这花椒是从于嬷嬷院子的花椒树上摘下的吗？真香啊。”　　“那可不。”　　“于嬷嬷还挺好”，陈灿把花椒丢进了锅里。　　“你当她是白给的啊，人情是往来的，我送菜送猪血给她，反过来她也会对我好”，外婆一副教小孩子的口吻说：“灿灿，你也要学会这些啊，人情往来呐可是门大学问。”　　“外婆，我知道了”，陈灿提醒道：“外婆，你锅沸了。”　　“又大惊小怪，让它再沸一会儿。”　　过会儿，外婆把煮沸的花椒水给盛了起来，端到一边儿说是让它凉一凉。然后，外婆就转身出了厨房，过了一会儿陈灿就看见外婆从屋子里抱来了一只大坛子。　　“灿灿，把我搁在厨房的白酒拿过来”，说完外婆就把坛子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厨房的角落里。　　“要酒干嘛啊？”陈灿把酒递给了外婆，“杀菌不成？”　　“那是啥玩意儿？我可不懂，我们是拿酒洗洗坛子里的脏东西。”　　还不是杀菌吗？陈灿又洗了根胡萝卜，唉，想起她之前都不吃胡萝卜的，她觉得熟胡萝卜有股怪味，所以之前菜里有的话她就要挑出来。前几天外婆劝她多吃胡萝卜，还说生的胡萝卜可脆可甜了，由于挨不过外婆的眼神，陈灿只好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才发现确实像外婆说的那样又甜又脆。很奇怪的是，生胡萝卜居然没有怪味。　　外婆看着眼里，十分欣慰：“灿灿居然不挑食了，现在真是乖得不行啊。”　　外婆把酒倒在坛子里晃了会坛子，就搁在一边不管了，转身就去把胡萝卜，白菜啥的给切成一块块的，“灿灿，你把花椒水里的那些香料给捞出来，你看看，那个捞勺是不是放在筷篓子旁边了？”　　“嗯，我看见了”，陈灿单手捞着花椒，“外婆，我觉得这水快凉了。”　　“凉了才好了”，外婆手下菜刀不停，切得哐哐直响。陈灿心里可羡慕了，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把菜刀耍的这样出神入化。　　“嗯”地一声，外婆把一摞摞菜搬了过来，“我看看这水凉了没”，便把手伸进了盆里，自言自语：“凉的也差不多了”又试了试咸味。　　然后外婆就往盆里倒盐，又加了一两的白酒和一碗老坛盐水，搅拌均匀后，就把花椒水倒入了泡菜坛里面，紧接着往里加白菜、包菜、大蒜、切好的各种萝卜啥的。最后外婆拿手按了按，觉得差不多了，才把盖子给盖上了，盖好只好以水封坛。外婆解释说这样就不会漏气了，泡菜才不会变味儿。　　真是门好大的学问啊，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泡菜，陈灿思绪有点跑偏。　　“外婆，这个大概得要几天啊？”　　“得十天以上的功夫”，外婆装好了两个坛子起身说，“你们也不在家，让你们多带点走又死活不肯，唉，每年泡菜都腌多了，最后都放坏喽”，外婆很是可惜。　　“外婆，那你怎么不腌少一点？”　　“那地里的那么多菜怎么办，养的鸡鸭也吃不了，坏在地里也可惜啊。还不如腌起来，这样放的时间还可以久一点。”　　陈灿低下头想了想，这个时候市场上的酱料卖的还不多，而外婆腌的泡菜又是正宗的四川泡菜，味道很足，她可以带一点回去送给何洁她们，嗯，妈妈同事也可以送一点，这样外婆的泡菜就不会放坏了。　　想到这里，陈灿就跟外婆出主意：“外婆啊，我今年可不可以多带点泡菜回去？我想送点给我同学她们，这个泡菜这么好吃，她们一定喜欢。”　　外婆的手艺被夸了，十分开心地说：“那敢情好啊，外婆多给你装点，你带给你同学，要是她们喜欢吃，外婆明年就再多腌点。”　　“还有，我也想给妈妈同事送点，说不准她们就能多帮点妈妈。妈妈上班可辛苦了”，陈灿掰着手指说：“妈妈的老板也要送，不能忘了她啊，万一她看见别人都有就她没有，给妈妈穿小鞋呢？外婆，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灿灿真聪明。送泡菜给老板、同事会不会太轻了啊？”外婆搓着手，有些迟疑。　　“没事的，外婆，妈妈又不是求她们办事，只是回家之后带点小礼物表示一下心意而已，这样拉近感情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认认真真，显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外婆点头，“是这个理儿。”　　“再说，太重的礼她们也没法安心收啊，妈妈平时都是中午在公司吃饭，带点咸菜也可以一起吃啊。”　　“好好，那外婆也不担心咸菜腌多了，再说，菜都是地里长的，也不值几个钱。你们喜欢吃，外婆就开心了。”　　“那当然了，我最喜欢每天早上喝粥，然后吃点泡菜了，特别香”，陈灿说到吃，眼睛都亮了起来。　　外婆看见陈灿一副小馋猫的样子，乐了，语气轻快地说：“泡菜炒饭也特别香，再打个蛋进去，一碗都不够吃咯。外婆明早做给你尝尝，你看是不是真的。”　　“好啊好啊”陈灿有点迫不及待了，“外婆你手艺真好。”　　“这有什么，以后外婆教你，保管你比外婆做得还香。”　　“那好啊好啊”陈灿有点可惜，她知道以后自己的厨艺并不好，也没能学到外婆的三分之一啊，真是太遗憾了。　　她之前有听别人说过，说做饭好不好吃在于手，一样的配料，不同的人炒出来味道就是不一样。有些就是不会做饭，就算有人在身后给她指导，味道也不会太好吃。陈灿心里想，自己可能就是属于那类人。　　唉，想想自己都可能没法感受到下厨的那种愉悦感，陈灿就觉得心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