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息最近来癸水了。  木书每个月都会替她重新缝制草木灰的月事带,体贴的令人发指。  这几天,对许息照顾的也是无微不至。  终于在第六天,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没有苏菲的羽翼贴身,她无限侧漏啊……上帝。  刚沐浴完的许息披着一头乌发,冒着湿气,睡前习惯性不穿肚兜,所以随着她的走动酥胸轻晃,两小点尖儿凸显的明显。  她整个人懒散的趴在榻上,小腿微晃,露出雪白光洁的脚腕,她正趴在枕上看秘戏图,也就是所谓的禁图。  图中将男女亲密接触赤倮地描绘出来,行为亲昵,豪不含蓄,特别着重于细节描绘的栩栩如生,内容十分丰富。男女不同的接触体.位,不同的姿势起什么作用,有些甚至令人不能理解。  描绘的“前嬉”和“后嬉”,可谓枝蔓横生,污得清奇。  许息翻阅,表示这岂止是五十度灰,简直是五十度灰化肥会发黑!  画面太美,她忍不住要看。  木书已经替她收拾完浴桶,拿了条绸巾朝少主走去,他视线无意瞥见少主手中的册子,那刺激的双人戏莲叶间画的惟妙惟肖,本想说话,顿时咽住了,双颊绯红滚烫。  少主怎么........怎么又看这种书!  他莫名其妙的有点拘谨,朝少主看去,不施粉黛的面容更添颜色,她松垮的衣物隐约露出的香肩,肌肤细致如美瓷,一股刚沐浴完的味道蛊人心智。  木书顿时觉得脑袋发昏,身子发酥,体内像是有什么在横冲直撞,全身血液热的炙人。  不知怎么的,最近以来他对少主总有一种感觉,而且那种感觉随着时间越来越强烈,甚至夜里他会情难自禁。  手中的绸巾被木书捏的开始变形,他缓慢靠近双膝跪坐在床前,悠悠开口,“.....少主,奴来帮忙擦干湿发罢,天凉容易感染风寒。”  屋内本就不是那么敞亮,一点光线被遮挡,周围暗了几度,她抬头看了眼挂在窗外的灯笼。  许息缓缓起身,换了个姿势,在距离光源最近的地方盘腿而坐。  即使屋内昏暗,许息还是看见了木书那张毫无特色的脸因羞赧而变得涨红。  许息坐他正对面,高了他半个头的距离,木书用那修长却粗糙长茧的指腹轻揉着她发旋,指缝穿过她的青丝,两人距离被无形拉近。  房间昏暗,她也开始有点心不在焉,玉指一翻干脆合上书,闲着空余,于是静距离的观察起木书来。  那并不白皙的肌肤因往年暴晒而不健康,五官平淡无奇,并不算高挺的鼻梁,中厚适宜的红唇,仿佛像是涂了层胭脂。许息视线定格在他两耳边,耳轮分明,外圈和里圈都十分匀称,右耳骨上竟然还有一列三颗小痣,图添风韵,倒难得像个艺术品。  .....嗯...?  .......等等.....  刚才.......  她好像看见了......三颗痣......?  屋外吹进一阵风,吹的案台上烛火摇曳,那点点明灭的火光映在许息黑白分明的瞳孔里。  突然。  许息半个身子前倾,转而跪在榻上,单手撑在木书的肩头,距离近的几乎咫尺。  她仿佛感觉自己心跳漏了节拍,甚至感觉体内的血液在喧嚣倒流。  等她回神时,她的指腹已经捏住了木书的耳垂,正轻轻摩挲。  木书顿住,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瞳孔微颤,双手一时忘了放下。  也许被少主这突然的举动给惊到了,可他没有反抗,感觉少主在轻轻撩开他耳畔的几丝碎发,炽热的呼吸在他心尖挠痒,不知是谁的心跳,异常响亮。  经过再而三的确认了痣的位置,许息移开视线朝木书上翘的桃花眼看去,就这么两人对视了很久。  木书败下阵来,视线下移闪躲却撞到少主没顾虑敞开的胸襟上,那里正频频高低起伏,一片春光尽收眼底。  “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许息笑靥如花,却厚颜无耻说着让人误解的话。  着实让眼前的人儿心肝一颤,容色赛过天边映红。  他....他还没准备好.....太...太突然了......  不行!他今日还未沐浴.......怎么能.....少主今日垂青想必也是受了那些图册影响。  木书猛的站起,慌忙找了个借口速速告退,离开时难得有些狼狈,像是身后有恶狼对他虎视眈眈的模样。  平日里对自己唯唯是诺的木书,让他往东走,他绝不往西走。  怎么,今日是这幅态度?  好在许息也没放在心上,将半干的青丝扣在耳后,想的是明日让管事去剥光他。  .........    最近府上不太平。  许息手下的好几批货物相继被拦截,逼不得已只好暂退,打算等风头过了。  因为,许息是混黑市的,赚的银子当然不可能干净。  他们要运输的货物都是弩、矛、矟等禁品,私藏弩五张以上判处绞刑,若还是私自制造,则罪加一等。私自持有一件杖责八十,以此类推。严重者判处杖责三百并流放千里。  而黑市们的运输货物庞大,足以被判处死刑。  市底下传出可能出了内奸叛徒,才走漏了风声,有几次差点都丢了性命。  许息也知道这事态严重。  可就在她打算严格把控下属行踪之际,有暗卫前来向她汇报,说在江南一带找到段世婴了,如今将人带回了安府。  许息顿然,前几月她让众属下去找一个后背有胎记,右耳有三痣的男子。  没料到昨天她还隐约怀疑是木书,今儿消息就这么来了!  太过突然,但是的确很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于是把惩戒叛徒这事儿抛掷了脑后。  许息大步流星朝正院的大堂走去。  蜿蜒的石子路,木书端着果盆走至后院,就瞧见少主急匆匆的穿过重门往大堂奔去了。  前厅一株柳树下。  那弯垂的柳絮条条,微风拂过,绿意盎然,树下的白衣长袍独具一帜。  那如蛛丝的柳絮沾衣,男子浅笑,伸出手指轻触。  许息遣退众奴,摘下帷帽,朝那男子走去。  那人有所察觉,便缓缓转过身.......  他生的极美,男子用美这词颇为不适,却好似除了他无人再配的上美这词。  一双朝露的清澈眼眸,眉上勒着半指抹额,身形修长,腰间束着宫绦,面若桃瓣之花,乌发半披如墨画,真应了那颠倒众生,回眸翩若惊鸿 。  许息承认,她被惊艳到了!  绝了,这气质。  她视线下移,定格在男子脖间的铁环圈上。  男子低眉,主动上前近了两步行礼,举手投足儒雅至极。  “少主。”  许息折了一根细柳赠他,故意与他指尖相触,笑道,“你叫什么?”  “奴唤临玉。”  真是块美玉。  许息绕着他踱小步,打量着他,目光不动声色的朝他耳骨看去,“听说你是个男娼。”  临玉恭敬的站在她面前,却是不亢不卑,“奴听闻,是少主将我赎出,只是奴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可愿意?”许息故意轻佻语气,探手撩起他一缕青丝,缠在指尖玩弄。  许息眉眼一挑,试探的问了句,“你身上可有胎记?”  临玉面色不变,“奴后背有一处。”  “随我回房,我要验一验。”  “.......是。”他埋首。    临玉是个男娼,在江南一带过活,为了满足拥有全权的女性享用。  当然,除了女人玩弄,还为喜欢同性的权贵男人所准备。  娼也是有分三六九等,有三钱一夜,六钱一夜,也有一两一夜的,而临玉则是三两一夜,以才貌兼全为第一,诗词歌赋略通,琴棋书画亦晓。  别看他表面光鲜,然往年因受老鸨的非人虐待差点丧命,一次反抗,便是四十皮鞭,一下也不肯饶。如今,这性子也是被磨出来的。  他自出生就生活在小倌院子里,从小耳目渲染,长大后,他渐渐开始厌恶这院子里的一切。  直到几天前,有人与他做了一笔交易,待事情结束,他便可以退去奴集,自此孑然一身。  太过于诱惑,他动心了,他想要自由。  于是,他被人固在榻上,在背后刺了个血红胎记,耳骨上刺了三颗痣。  对方吩咐他去引诱女人,留在身边探听即可。  对临玉而言,这并不是难事。  ........    木书瞳孔微颤,低垂着脑袋想掩饰此刻酸涩的心情。  屋内,少主的床榻上,窸窣的一点动静,被褥随着临玉的起身从胸膛滑至下腹,松大的褥衣耷拉着露出肩头,只见锁骨上滑下几缕长发半遮半掩,许是睡意餍足,整个人放松不少,那略带倾略性的双眸半睁朝木书看去。  对于临玉昨夜睡在少主屋内,成了今早的新鲜事儿,一个刚来的男娼竟然能肆无忌惮的趁少主昨夜出城办事占地而眠,可见与少主关系非同寻常。  “少主何时回来?”  木书埋头,声音清淡,“不知,奴先退了。”  临玉心思细腻,常年走马观花,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感觉的到那叫木书的奴隶隐约对自己透出几分敌意。  临玉笑,便是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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