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俩人插科打诨的走进教室，顾散刚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来，就看到明明那边的交际上了。　　“那不是新生会的奇兰么，”顾散喃喃，“看起来明明挺受欢迎的啊。”　　“情有可原，”零冷冷的说，“奇兰的言灵是先知，新生会的人都很尊敬路明非，因为他预言，路明非将会缔造……新世界。”　　　　“新世界”顾散低头，突然笑了一声，“不知道新世界有没有门禁，我翻墙可不太好啊。”　　零古怪的看了她的室友一眼，认真的说：“顾散，有时候我觉得你脑子有病，但后来我觉得不对，脑子有病至少得有个脑子。”　　顾散：......　　看你好看，不跟你计较了。　　曼施坦因教授打断了路明非那边的欢迎活动，严肃的宣布考试即将开始，所有人把手机关机和学生证一起放在桌角。　　监考人把试卷一张张发到他们手里，曼施坦因发他们这排，把试卷递到顾散手里的时候顿了一下，微微弯腰，小声的说了一句加油。　　然后秃头哥哥又赶紧去发其他桌。顾散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接着她看到试卷，不由得微微一愣，　　试卷上一片空白。　　周围一片匪夷所思的吸气声，显然这些精英学生们也被这张白纸惊呆了。顾散反而冷静下来，她遇到过太多意料之外的情况，这种时候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明明该吓坏了吧，她默默想，侧过身去看几桌外的路明非。　　结果看到路明非一脸老僧入定的微笑，还在和旁桌的黑人兄弟聊天。　　顾散：……　　多想无益，顾散索性以手撑腮，悠闲的透过玻璃窗看风景。　　悠扬的音乐突然响起，A e Amour，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经典曲目，温馨烂漫得像个童话。音乐流水般从耳边滑过，顾散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这流水中走出来，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龙文吟唱！”她恍然大悟。　　眼前的情景再不是阳光绿树小白楼，仿佛照片褪了色，生机勃勃的色彩慢慢消失。绿叶枯萎成灰，散在风里，地面干涸开裂，楼宇坍塌。下一秒，荒芜的原野里白骨堆积成山，那些骷髅沉默的看着她，黑洞洞的瞳孔里有微弱的金光。　　天上飘起雨来，并不猛烈的雨势，雨滴洒在白骨的身上却仿佛硫酸，白骨痛苦的嚎叫翻滚着，躲避着，艳丽的红色花朵迅速的破骨而出，在洁白的骷髅上盛放，花朵的根深陷白骨，深绿的花藤缠缚白骨，像是枷锁囚禁这白骨，又像是寄生于上吸取养分。白骨挣扎的动作缓慢停歇，眼里的微弱的金光消失殆尽，它们彻底死去。顾散提着刀走过这妖异的朱红骨白，听着周围花藤哗啦啦的疯长，这些花簇拥过来，就像一片红色的海洋追随着她。　　她的身前白骨黄沙，她的背后死亡相随。　　熟悉的强烈情感在她心头激荡，似悲似喜，似怨似嗔，她闭着眼睛，面无表情，手中的笔却自有意识般在纸上游走。　　突然“啪”的一声，顾散缓缓睁开眼，她的手心是已经断成两节的笔。她愣了愣，看了一下桌上密密麻麻的纸，果断上台交卷了。　　窗外，诺诺惊叹道：“还有这种操作，曼施坦因，你妹真是个怪物，考试才15分钟她就交卷。”　　曼施坦因不安的搓着手，担心道：“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诺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能有什么意外，说明她天赋异禀，血统很不错，守夜人女儿，说不定又是一个S级。”　　曼施坦因目光透过窗户追随着少女的背影，看她从容的穿过群魔乱舞的学生，第一个走上讲台，低声道：“我不希望阿散血统太好，最锋利的刀用的最多，也最容易折断。”　　　　教室里，顾散回头看了一下，零还在答题，小美女脸上宛如冰封，坐姿规规矩矩，一点失态的痕迹也没有，只是瞳孔有些涣散。顾散知道她这是进入灵视了，放下卷子就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出去就看到诺诺学姐靠在墙上一脸玩味的看着她，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她对这个学姐还是蛮好奇的，路明非考试前跟陈学姐讲了几句话就笑的一脸羞涩，在座位上还不停的偷瞄人家，纯情的像个小学生，就差在脸上写着“喜欢”了。　　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显然学姐对于明明的秋波只当眼抽筋了。　　顾散走过去，诺诺还没说话，曼施坦因就先上来摸摸她的头：“觉得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还好，能写的都写了，就是现在有点头疼。”顾散看着曼施坦因，表情乖巧。　　“你是精神系言灵，在不抵抗状态下感觉到的精神冲击应该比其他人要来的强烈......哥哥还要监考，你可以自己回宿舍休息一下吗？”曼施坦因一脸关切。　　“没问题的。”顾散比了个ok的手势，又转身问诺诺，“学姐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　　诺诺站直了身体，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顾散：“没啥，就是想看看打爆楚子航的英雄是哪位，顺便恭喜学妹打破3E考试最快交卷记录。”　　“听起来我被盯上了啊，这是恶名远扬了吗？”顾散哀叹。　　“你早被盯上了，”诺诺坏笑，“自由一日结束屠版的就是你枪战的图片，下面一群学长肖想当你的三个月男票，怎么样，学妹有没有对象啊？”　　“怎么你们都关心这个？守夜人也担心这个。”顾散撇撇嘴。　　“哦，正常啊，父亲担心女儿被哪个狼崽子叼走了嘛？”诺诺挤眉弄眼。　　“不，”顾散一脸冷漠，“他是担心我单着单着就秃了。’　　诺诺：......　　十分钟后，顾散告别了两位监考老师，踏上了回宿舍的路。　　下楼的时候她低着头有点恍惚，仿佛眼前还是那条鲜花白骨之路，她提着刀，血从指缝淌下。一个走神就撞到面前人的身上，她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想后退，不小心脚一拐，身前的小哥反应很快，迅速伸手扶住了她。　　顾散低头一扫，白皙修长的一双手，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谢谢小哥哥啊。”顾散一边抬头一边说，刚抬起头就怂的想缩回教室去了。　　狮心会会长楚子航，三天前被她击毙和挑衅，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她。不过这张脸真是好看的没死角，可是说是眉目如画了，皱着眉头也有一种严肃的帅气。　　“顾散？新生不是应该在考3E考试吗，你怎么在这里？”楚子航问道。　　顾散一摊手：“考完了，提前交卷不行啊。”　　“还能提前交卷？”楚子航有点惊讶，“那你现在有事吗？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你干嘛，”顾散一脸警惕，还往后缩了缩，“我不就给了你一枪吗，你不会想打回来吧，这光天化日还有保安呢。”　　楚子航有点无语的看着面前的姑娘，一张光洁漂亮的脸瑟缩的像小仓鼠，乌溜溜的眼珠子好像还有点愧疚的瞄他。　　“你还把我和凯撒摆一块了，”楚子航慢慢的说，“不过我不至于那么记仇，我找你是想邀请你加入狮心会。”　　顾散可怜巴巴的表情一下子舒展开了，她就怕对方是来找事儿的，毕竟是她做错在先，她摆摆手，一边蹦跶下楼梯一边回答，“别，道不同不约不约，狮心会太正经了吧，我这样非要加入什么部，还是去小卖部最合适。”　　“这就是拒绝的理由吗？”楚子航紧盯着顾散，对方显然有点敷衍的态度让他有些不满。　　“不是，楚师兄啊，你们这个社团真不适合我，”顾散苦口婆心的说，“你看看人家学生会，人家活泼，你们严肃；人家造作，你们严肃；人家快活啊，你们还是严肃.....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要是进了你们社，估计就像脱水的鱼，没两天就窒息了。”顾散做了个鬼脸，模仿脱水的鱼吐吐舌头。　　楚子航有点发愣，他真没想到会被这个理由拒绝。狮心会对于许多人是因其古老强悍而具有吸引力的，部分成员以此为荣并分外嫌弃学生会的浮夸浪荡。在狮心会最近的内部会议上，吸纳S级新生路明非和大杀器顾散已经被热烈讨论过，顾散在自由一日的个人秀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在崇尚实力的狮心会她的受欢迎程度还在路明非之前。并且大家都觉得学生会也会对这两个人同样感兴趣，所以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副会长兰斯洛特表示会长的脸就是最好的邀请函，所以建议会长亲自邀请以示庄重。 　　不过听顾散的口气，她好像更倾向于学生会那种又活泼又造作还很快活的组织，这让严肃的狮心会会长感到了来自竞争对手的压力。虽然他不是很会劝人，但还是想再努力说服一下顾散。　　“顾散，其实狮心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也有很多有趣的活动，”楚子航诚恳的看着她，“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我可以向你详细的介绍狮心会。”　　“ok啊，去咖啡馆咯，正好大家在考试人少。”顾散建议。　　“好。”楚子航点头。　　“好像有点远，你等一下我。”顾散说，转身跑到旁边的停车场，不一会儿推了一辆单车过来。　　“来，上车。”顾散一脚踩地，单手撑在车把上示意楚子航。　　“我可以走着去。”楚子航尴尬的说。尽管姑娘一脸理所当然，他也不可能坦然的让女生载他。　　“老远了，我还得等你，”顾散一踩踏板骑到他身边，伸手扯扯他的衣袖，“别这么严肃啊，就一段路，我保证快的很。你嗖的一下就过去了，不会有人看到你的。”　　“那我来载你吧。”楚子航看顾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只得让步。　　“不信，我的单车认生。”顾散一脸认真的说。　　楚子航：......　　最后他还是鬼使神差的上了顾散的车，大概是姑娘虽然满口鬼话，但眼神亮晶晶的满脸期待，让人不忍心拒绝。而且他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就当是检验未来部员的车技了吧。　　然后他就后悔了，这真不是一次好的上车体验。　　顾散骑起单车快的就像龙卷风，那两个脚蹬子踩的只看到残影，感觉都快擦出火花了，简直是真.风火轮。楚子航有生之年第一次体会到晕单车的感受，顾散扭曲又极速的骑行方式让他简直想大喊“让我下车”。但他稳住了，他面无表情甚至很严肃，因为他一开口，顾散荡在风中的长发就可能飞他嘴里。　　最后快到时顾散骑过了站，虽然她解释为路不熟，但楚子航十分怀疑是因为刹不住车了。　　　　20分钟后，咖啡馆。　　楚子航和顾散面对面坐着，顾散拿着一张菜单认真的看。　　“要一份芒果斑鸠，一份玫瑰布丁，嗯，抹茶卷和提拉米苏也各来一份吧，还有这个牛排，这个和这个......”顾散指着对服务员说。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一下子吃这么多东西可能对胃不好，而且甜点容易长胖。”　　　　“没事，不长点脂肪怎么掩盖我的风华绝代。”顾散白烂话张口就来，一边皮还一边不忘点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