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孤月清曾经怀疑过汪正之、胖黄童、黄似道甚至是史乞昭，但从来没怀疑过鲁风长老，他是除了沈老帮主外，第一个发现他身份的人，还暗中帮他调查奸细一事。　　胖黄童长老发现他暗中去见鬼面人是在比武之后，他虽然对沐小七动了杀机，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杀她，还让她拿到了打狗棒。　　鲁风长老是最不可能拆穿他的人，丐帮大会上的态度让孤月清察觉到了疑点，于是将计就计，当晚，胖黄童长老让人在枫叶林找到了鲁风长老的尸体。　　那时候，他已经猜到鬼面老者的身份，他要金蝉脱壳，借尸还魂。所以他顺水推舟，抓住了他的壳。　　他大仇得报，但心中却只剩下惆怅……　　孤月清离开的前一晚，沐小七喝多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正午，成功错过和孤月清道别的机会，躺在床上懊悔的撞墙。　　胖黄童憨笑着告诉她，“丫头，你别急，他走之前来找你道过别。”　　“真的？他都说了什么？”沐小七从床上坐起来。　　“……他说让你等他。”　　“胡说。”姓孤的才不会说出这种话，沐小七耷拉着脑袋，嘀咕道：“走就走呗，我才不稀罕呢。”　　她也是要离开的，不过在她走之前，丐帮又来了一位稀客。她于沐小七和苏金郎都不陌生，她抱着琴，从马车上下来，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带着流光而来。　　月如仙是来找孤月清，得知他已经离开后，神情间是难掩的失落，她的手抚摸琴弦，‘铮’地一声，发出阵阵低声呜咽。　　她说她新作了一首离别曲，想弹给孤月清鉴赏，可惜迟了一步。　　她回去的时候，眉目间满是落寞，沐小七忍不住提醒她，“你一个女子，又没有武功，没事不要乱跑。”　　月如仙冲她微微一笑，收下她的好意。她的性子和孤月清很是相近，都是冷冷淡淡的，不好与人接近。　　沐小七没过多久也离开了柳庄，丐帮暂由汪正之和胖黄童代管，她带着苏金郎和苏老、裴渝踏上去瀛洲的路，裴渝是胖黄童派来保护她的。　　一行人赶了三天的路，刚到瀛洲地界，就随便找了路边茶肆歇脚，茶肆里摆着五六张桌子，每一桌都有人，全是穿着军服的士兵，看到沐小七她们这几个外来人，皆露出审视的目光。　　沐小七喝了一口凉茶，忍不住问茶肆老板，“瀛洲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她知道军队里军纪严明，无故是不能离开军营的。　　老板见这几个人穿着不凡，客客气气道：“几位不知道吧，昨天前面传来线报，辽军十万大军压境，怕是又要打仗了。”　　沐小七并不意外，她早听孤月清说，辽人一定会出兵，现在是斗志满满，猛拍桌子，“打就打，还怕他们不成！”　　老板摇了摇头，神神秘秘的对她说：“姑娘有所不知，宋辽这还没开战，听说沐将军就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要是真打起来，恐怕……”不忍再说下去。　　“你说沐将军受了重伤？这话可是真的？”　　“这……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不喝了。”沐小七立马站起来，“我们赶快走。”　　“七七，你先别着急。”苏金郎试图宽慰她，“沐将军身经百战，身边又有王、李两位副将，肯定不会轻易受伤……”他话没说完，他们就被一队士兵包围住了。　　领兵的是个中士长，听他们打探瀛洲的消息，心生警惕，挥手道：“把他们都抓起来。”　　沐小七此时脾气正糟糕，有人不怕死的撞上来，一棒下去，把一个士兵打晕了过去。“你敢反抗。”那中士长瞪着大眼珠，又喊来一队士兵，团团围住。　　裴渝和苏老摆出防御的姿势，将不会武功的苏金郎护在身后。　　沐小七气道：“你凭什么抓我们？”　　“我怀疑你们是辽人的奸细。”　　“你是早晨起来眼屎没擦干净吗，我们几个谁像奸细？”　　“你最像。”　　嘿，我要是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我沐小七三个字怎么写，她举起打狗棒就要劈上去，苏金郎想要制止她，“七七，别冲动。”沐小七已经一棒挥下去了，中士长被打中胳膊，疼得直冒冷汗，“上，都给我上。”　　混战开始，中士长眼见二十几名士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对这几人更加忌惮，招来一名士兵，“赶快去把李副将请来，就说这里渗透进了辽军奸细。”　　“是。”　　沐小七没有下狠手，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他们，但是这些士兵体力强盛，倒下后又立马站起来继续战斗，导致这场混战一直打不停。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金郎给苏老一个眼神，他闪身跃到中士长面前，剑抵着他的脖子，“都住手。”　　大家慢慢停下打斗。　　苏金郎走过去，解释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奸细。”　　“那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找沐将军的，她其实是沐将军的女儿。”　　中士长看向沐小七，“不像啊。”　　沐小七撸袖子，“和他废什么话，先揍一顿再说。”　　话音落，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中士长心中大喜，“你们跑不掉了。”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身穿盔甲的将军，他骑马越来越近，待看清来人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将军跳下战马，看到手下的兵被人挟持，当即拔出佩剑，冷声道：“放人。”　　“李副将！”中士长大义凛然道：“别管我，他们是辽军奸细，一个也别放跑。”　　沐小七：“……”　　“你们……”将军只说了两个字，看到沐小七后，话锋一转，“大小姐，你怎么在这？”　　沐小七耸耸肩，指着中士长的方向，“告诉他，我是谁？”　　李副将顿时了然，定是他们将沐小姐当成辽军奸细了，想到沐小七的脾气，颇为头大道：“还不快向沐小姐道歉？”　　中士长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这绿衣小丫头真是沐将军的女儿，吓得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沐小七看他这副样子，也不想和他计较，忙问李副将她爹的情况，李副将叹了口气，“咱们边走边说。”　　两天前，沐将军带兵巡营，回来的路上遭到三伙黑衣人的伏击，所带士兵全部身亡，沐将军肩部、腹部受了严重的刀伤，一直高烧昏迷不醒。　　“沐将军受伤的事上报朝廷了吗？”苏金郎问道。　　李副将看了他一眼，点头，“是密奏，还没有回信。”他们这两天急得焦头烂额，一边要稳定军心，封锁沐将军受伤的消息，一边还要派兵严防奸细混进来。　　说话间到了城中驿馆，李副将引他们进去，沐小七看了看把守在门口的士兵，问道：“我爹就在这里？”李副将颔首，“不能对外透露将军受伤的事，只能暂时安置在这里。”　　沐小七没再说话，跟着李副将走进去，远远听到一道粗犷的声音，“怎么去了这么久，辽人的奸细抓到了吗？”　　李副将憨憨笑了，“抓到了。”　　房间里，另一位身穿盔甲的将军推门出来，一张黝黑粗糙的脸，在看到门外一群人时愣住了，然后才惊道：“大小姐，真的是你？”　　沐小七下巴一抬，“王叔，你这是什么表情？”　　王副将哈哈大笑，“高兴，高兴……”心里嘀咕，这小混丫头来了，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沐小七抿唇笑了，迈开步子往房间里走，王副将和李副将对视一眼，急忙跟上。　　恰在此时，有人来报，辽军已驻扎在交河，请沐将军回营商议对策。王、李二人商量了一下，由李副将先行回去，以防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