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课

兰馨：“……”　　长安，多么亲切的名字，不知那个城市如今怎么样了……　　　　程澈急忙催促：“兰馨，是这样的，傅总说想请你教灵溪小姐梳小嫣那种发型……”程澈边说边向兰馨焦急地悄递眼色，意思是千万要答应！　　　　傅灵溪忽闪着大眼睛：“兰馨，”她一字一顿地念着兰馨的名字，“是兰亭序的兰，明德惟馨的馨吗？”　　　　“对，是这两个字。”兰馨说。　　“哈！猜对了，我喜欢你的名字！”　　　　兰馨微笑：“想学没问题，我教你。”　　　　傅灵溪笑的眉眼弯弯：“谢谢！我就知道小姐姐一定会答应我！可是，不仅仅是教我哦，还有我们华服社的很多小伙伴，请问可以嘛？”　　　　得到兰馨肯定地答复后，傅灵溪认真地说：“我们做过好多功课，兰馨姐姐梳的发型是有据可查的……”　　　　这时候，国色天香的店员总算回过点神来。　　　　刚才她们居然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对老总说，兰馨手脚不干净……这会儿，见傅灵溪与兰馨相谈甚欢，很是投缘，她俩对视了一眼，脸都快绿了。　　　　不行，这还了得，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一定得想法儿扳回一城！　　　　会梳个头算什么，不是说要去参加华服秀吗，最重要的当然是礼服啊！国色天香是干嘛的，国色天香就是专门制做古风高档礼服的呀！要是能替傅总的心肝宝贝儿做几套漂亮服装，她们国色天香在金光百货……　　　　“傅小姐您好！”其中一个店员大着胆子满面堆笑地向前一步。　　　　“傅小姐是要去参加华服秀是吧，我们国色天香的高订礼服请了解一下，可以根据傅小姐的需要进行设计修改的，特别方便……”　　　　“科科，”夏小嫣死瞧不上两个店员拜高踩低的狗腿表现，白了她俩一眼，故意推兰馨，“兰馨，你不是会做古风服装吗？”　　　　其实夏小嫣刚才也就听兰馨那么一说，既没全信，也没得到证实，之所以这么讲，是想让两个店员丢人丢到底，不给她们翻身的机会。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兰馨手特巧，衣服做的可漂亮了……哪是你们店的水平能比的！”　　　　“你……”店员脸色黑如锅底，但当着傅总的面不敢反驳，气得快要憋出内伤。　　　　“好了，”老江湖傅总沉声发话，“灵溪，你跟兰馨约一下学习时间，礼服的事回头再说。”　　　　傅灵溪与兰馨很快约好，明天下午两点，她和小伙伴与兰馨在时尚美专柜见面。　　　　“兰馨姐姐，明天见！”傅灵溪像只欢快的梅花鹿一样跟在父亲身边吧嗒吧嗒走了。　　　　坐上扶梯下楼，程澈刚刚舒了口气，一摸手机，发觉手机热的烫手。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打在静音上的手机已经快被电话挤爆了，加上不停弹出的微信消息，不知该回哪个好，干脆无视了。　　　　夏小嫣：“太痛快了！看见她俩那张脸了吗？哈哈哈，我就喜欢她们看不惯我，却不得不摆出跟我和平共处的样子……”　　　　程澈蹙眉：“小嫣，你以后要学的稳重一些，不然像你这样在社会上会很吃亏的。”　　　　“怕什么，”夏小嫣满不在乎，“我都出来混了五年了，一直这个脾气，也没比别人少块肉，程姐你是不知道刚才那倆有多气人……”　　　　说话到了时尚美专柜，程澈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怎么这么多人等在这儿，难怪手机成了那样……　　　　“哎吆歪，程澈你还敢出现啊，再不回来我都要打妖妖灵了！”　　“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你这是要上天跟太阳肩并肩呢！”　　　　“不得了不得了，妹子你如今是要拿一把了是吧？”　　“再晚回来一会儿，拆了你的柜台……”　　　　突然发现程澈身后的兰馨，众人画风忽转，连声音都跟着柔和了八度。　　　　“就是她呀，本人年龄看起来更小。”　　“好漂亮，卡哇伊哦……”　　“妹子有点儿瘦，熏疼……程澈！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程澈：“……”我特么到底做错了什么？　　　　金光百货外。　　　　一辆高大的白色越野车内，顾鸣谦看看时间，时针指向中午十二点。　　　　为了查清兰馨的一切，从昨晚分开后，他一直忙碌到现在。　　H县的公安系统，H县一中，H县果里乡的大石头村……　　　　当他通过特殊手段，翻看到十一年前H县的一些资料，并与自己手中的某些文件进行过比对后，心情尤其不能平静。　　　　资料显示，在十一年前，H县曾开展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打拐行动。那次行动收获颇丰，破获了两个在当地横梗多年，专门进行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团伙，成功解救了十一位成年女性和七个孩子。　　　　被解救的女性中，有的甚至来自国内的一流名校，解救出来时，孩子都生过几个了。还有的，因为被拐卖时下药太重或受刺激太深，已经疯傻……　　　　在文明背面的犄角旮旯处，永远有突破人类想象的黑暗存在。　　　　亲自参与过不少此类事件的顾鸣谦，对这些他们的遭遇并不意外，因为他见过太多比H县这儿更残酷的情况。　　　　他之所以无法释怀，是因为H县十一年前的这次打拐事件并非偶然。而是因为兰馨的真正生父在寻找女儿的过程中发现的拐卖团伙的蛛丝马迹。　　　　别人家的孩子得救了，却错过了自己的女儿……　　　　“没办法，”当年具体经办此事的老警官已经退休，提起当年的行动满脸无奈，“那些地处偏远的村子，尤其是村路通之前，交通不是一般的不便，就算现在，外人进去，别说孩子，大人都轻易走不出来。”　　　　“当年的解救是不是不完全？”顾鸣谦问。　　　　老警官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不了解底层的情况，尤其十几年前……”他点燃烟卷猛吸一口。　　　　“这么说吧，那会儿，因为不少村里有这种买媳妇买孩子的情况，所以对村里人来说，我们这些解救者才是恶人，在繁衍后代的问题上，全村上下一致对外，只要得到一点儿风声，瞒的瞒，藏的藏，就是不想让你找到……”　　　　“当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总算解救出这些，有些线索还是从人贩子嘴里抠出来之后，特地上门去抢人的，你知道那个场面有多鬼哭狼嚎吗？”　　　　“至于没有线索那些，我们真的是……你也知道，派出所的人也基本都是自己村里出去的，你要是没有证据，没人报官，下手太狠……他们父母亲戚在村里怎么做人……”　　　　拔了车钥匙，顾鸣谦没有立即下车，而是靠在椅背上稍稍思索了一会儿——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几乎所有情况都能对的上，但有些疑问，他必须当面问兰馨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