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可能是魔咒吧，周帆前脚再次被拒绝，叶兰后脚失恋。　　清明假期刚结束，周帆刚到学校准备上晚自习就接到了叶兰的消息。　　【Risi】我来陪你了，开心吗　　【洛河度】？？？　　【Risi】我分手了。　　【洛河度】？为什么啊？昨天不还是约会的吗？　　【Risi】他还是放不下他前女友，所以我们就分咯　　虽然叶兰的语气跟平常一样但是周帆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你在哪儿？”　　“钱柜A11”　　“等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周帆让同桌上课给自己打个掩护，直接拎着书包就往校外跑。　　等她赶到KTV的时候，桌上已经空了几个罐子了。　　周帆二话没说放了包就转身出门，等她回来的时候又捧了两打啤酒回来。而叶兰从头至尾都只是喝酒，唱歌。　　“再说我爱你，可能雨也不会停，黑色毛衣藏在哪里，就让回忆永远停在那里。”　　屏幕上播放着周杰伦的《黑色毛衣》，两个人之间也没有对话，只是拿着话筒对着屏幕唱歌，手上的啤酒一口一口灌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你哭着唱歌真难听。　　周帆撇过头去想开口嘲笑，却在下一秒被叶兰倒在了身上；两个人像是只有对方一个人一样紧紧抱着，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叶兰拿出手机给周帆看她分手的对话，语气抽噎：　　“怎么办，我还是好喜欢他。”　　对话里，男生很委婉的跟她说对不起，跟她说他还是放不下他前女友，而叶兰很潇洒的回着“那我们就分手吧”。　　很爽快的回答，可是背地里有多难受大概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周帆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叶兰，羡慕她的干净利落。即使难受也不会表现给对方，因为那除了增加对方的愧疚感跟彼此的纠缠，毫无用处。　　周帆只是沉默，滑开手机，看着她跟季景程的临时会话，连删除她都舍不得，像是最后的回忆，其实是羞辱。她苦笑着回想着她喜欢季景程的这些年，从认识到喜欢，竟然快十年了。　　十年空执，为哭。　　已经不知道喝了几罐了，周帆站起身，摇了摇有些昏沉的头脑，踉踉跄跄的走向门口，想要去厕所。　　回来的时候洗了把脸，周帆清醒了一些，刚准备推开门进去，却隐隐听到在躁动的声音下，叶兰哽咽的声音，像是在对话，又像是哭着在骂人。　　周帆垂下要推开门的手，转身又去柜台买了一打啤酒，躺进了隔壁的空包厢。　　关上门，四周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音乐的嘈杂声，跟眼前黑漆漆的环境形成强烈的对比。周帆仰起头又灌了一大口酒，手却捂住眼睛，像是在逃避什么。　　她真的非常羡慕的叶兰了，即便是失恋了，他们也起码在一起过，分手了也还能联系对方，对着对方哭骂，听到对方的声音。而她，一个人哭都不知道为什么。　　为季景程吗？得了吧，对方说不定现在正在陪着女朋友呢。　　说到底，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人。　　感受着一点点眼泪从眼角一点点的滑落进鬓角，周帆喃喃自嘲道：　　“周帆，你到底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啊。”　　想她喜欢季景程，喜欢到周围的朋友无一不知，鼓励过，劝过，骂过，可是最后大家也都无可奈何了，她固执的去喜欢对方，可是到最后又能怎么样呢？　　周帆不记得自己到最后喝了多少酒了，等包厢的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苏倩的身影。　　还好，起码她还有朋友。　　她清醒的记得自己抱着对方哭，她不想这样的，可是眼泪止不住，嘴里一直念念不停：　　“他不在了，他有女朋友了……”　　她没有漏掉周围朋友脸上无奈、心疼的表情，她很想开口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可是张开嘴她也只是不停的哭。　　大概那一次，哭掉了她对季景程所有的眼泪了吧。　　——真是难受，因为他而喝酒哭泣，感觉酒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喝的东西之一，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停的喝酒跟想他。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旋律，周帆淡笑着接过话筒，跟叶兰对视，　　“看着那白色的蜻蜓，在空中忘了前行，能不能重新编织脑海中起毛球的记忆……”　　——歌还老歌，人还是老人，可是我却不会再哭了。　　两听啤酒一下肚，叶兰毫不客气的嘲笑了起来：　　“你看看你，一找我喝酒准没好事！不就是个季景程吗？就不懂干嘛非要他？”　　周帆笑着摇了摇头，打出了一个酒嗝；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那种想着他就感觉全世界都亮了的那种感觉吧，有点像电视剧里的那种‘除了他别人都只能是将就’。”　　“我理解，可是你……哎，说到底你还是太不干脆，喜欢他可是你又怪他骗你，可是又出息的还是喜欢人家，反过来没尊严的再去贴脸人家又有了对象，这不是找打嘛！”　　周帆没有反驳，只是笑着，，目光中带着惆怅；　　是啊，想要尊严，却又爱的卑微。　　“因为他我可能再没办法好好恋爱了吧。”周帆感叹道。　　叶兰鄙视的翻了个白眼，又灌下一大口酒：　　“为什么就非得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呢？不肯放弃，只会自己作自己，你又不是他，你知道什么？你看看他女朋友你甘心吗？为什么就不能再找他一次说清楚呢？”　　周帆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上一次被拒绝怕了吧，羞辱的话一次就够了。”　　叶兰被噎了半响，最后恨铁不成钢似的丢下了一句话：　　“活该你，这辈子你就吊死在季景程身上吧。”　　回到家，直到坐上回学校的汽车，周帆都在想着叶兰说的话。　　是不甘心啊，怎么能甘心呢？可是被他拒绝的话语她真的怕了。　　闭上眼，周帆想把这种苦涩咽下去。　　——难过的时候总是告诉自己咬紧牙关不能哭，可是太难过了，那种苦涩像是要溢出来一样，不敢去想还要持续多久，仿佛没有结束；大概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我喜欢他吧。　　最后，周帆还是放弃了挣扎，让命运决定吧。　　她发了一条说说：　　【如果这条说说在今晚凌晨之前超过77个赞我就去找他。】　　770,JJC,季景程。　　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本来周帆抱着可能的态度试一试的，结果好嘛，她的那群朋友很给力的转发了，还各种帮求赞……导致晚上八点前就集满了77个赞。　　没办法，周帆抱着“大不了再被羞辱一次”的心态又一次加了对方；而且为了防止对方忘记自己是谁，周帆在发验证过去的时候还特地加了备注：　　【我是周帆，好久不见】　　五分钟之后，对方同意了。　　！！！惊了。　　——说什么说什么说什么……　　周帆觉得自己脑子一团浆糊，然后她发了一句蠢话，　　【洛河度】、=小哥哥好久不见~　　……　　发完周帆就想打死自己。　　季景程可能也没反应过来，于是对话就沉默了下来。　　然后周帆又继续犯蠢……　　【洛河度】小哥哥别弧我呀 [图片]/委屈　　周帆觉得自己可能蠢蛋附身。　　这回对方也反应过来了，很高冷的回应道：　　【sweety】？什么事？　　虽然猜到对方会是这种不耐烦的回应，但是周帆还是硬着头皮尬聊了起来。　　【洛河度】没……就想聊会~ [图片]/可爱　　【sweety】还好　　依旧很冷淡的回复。　　周帆觉得自己快绷不住了。　　——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你这个蠢蛋想干什么！　　心里虽然是这么骂自己的但是手还是很诚实打下了一行字，　　【洛河度】我现在K市上学，听叶兰说你回Z市了？　　【sweety】嗯，在我爸单位实习　　【洛河度】厉害啊，在政府？　　【sweety】嗯，也还好，就天天做一些事情，也不忙。　　【洛河度】那也很厉害了，我这学期末也要实习了。　　【sweety】厉害个屁，还不是靠关系　　【sweety】以后还要慢慢来的　　【洛河度】相信你的能力，可以的。　　【洛河度】加油哦小哥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哦~　　然后对方没了回应。　　她开始反思自己聊天的语气是不是太欢脱二货了。　　不过还好，周帆安慰自己，起码对方没有排斥，说明还是可以做朋友有机会的？　　周帆心情突然出奇的好，果然只要是有关季景程的事情都能影响到她。她暗暗告诫自己：　　不要贪心，不要越轨，不要总是烦他，要知足。　　自从加回了季景程，周帆变了，说是变了也没变，也还是一样的打游戏，一样的懒散，但是她会更加频繁的注意手机了。　　不敢去打扰对方，但是特别关心还是要的，她像个痴汉一样，生怕自己漏掉对方的消息，看到他发的动态也只是看着，也不敢去点赞，她猜可能他女朋友跟他有关联，也不敢找他聊天，胆小又贪心。　　每天都感觉傻兮兮的，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笑出来，不开心也只是沉默而已，外人都觉得她变了，只有周帆自己知道，那是一种变相的安心。　　——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看见对方躺在自己的列表里就觉得莫名的安心跟开心。　　　　学期接近尾声，实习的日子也在逼近，辅导员通知了近期可能各大实习单位要来面试同学们，所以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自己的简历。　　周帆也不例外，她学的是旅游管理，所以她想选择景区或者旅行社这种的实习单位。　　时间一忙起来，也就不会总想着熬着不找季景程聊天了，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星期，周帆晚上刚忙完，拿起手机就意外地看到了季景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