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神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等周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放学了。她掏出手机准备看下几点了，却发现叶兰在下午一点多的时候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是一张截图。　　周帆点开，是一张显示doggy正在游戏的图。　　【洛河度】？　　【Risi】你有没有想过，季景程白血病可能是骗你的？　　周帆一回家就沉默地趟在了沙发上，她一直在想在路上叶兰说的话。　　【Risi】他打游戏不稀奇，但是我就很好奇手贱去看了下他上次的登录时间，结果居然是凌晨！讲真你觉得一个病重的癌症病人半夜还在打游戏这靠谱吗？　　【Risi】虽然我一直很心疼你也希望你们在一起但是你最好还是找他问问清楚吧，如果是真的，能去看看他也是最好的了。　　说实话，白血病这东西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是她还真没怀疑过季景程的话，毕竟她觉得谁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可是看着那个截图，周帆也没办法去向自己解释；按理说白血病这种癌症不是应该远离辐射比较好吗？为什么还能打游戏打那么久？　　周帆想不到理由，可是也找不到开口问季景程的借口，毕竟这样听起来有点像是在监视他？不信任？而且她也没亲眼见到，她心里还是有一点侥幸的，可能是别人用他的号啊之类的？　　直到晚上跟季景程聊天，周帆也没能开口问出来，聊天也是心不在焉，季景程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用今天去学校累了来搪塞。　　躺在床上，周帆翻来覆去也没法入睡，脑海里一直都是那些疑问挥之不去。她烦躁的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要到十二点了。她猛然想起季景程对她是隐身可见，平常这个时间她也早就睡了，所以就算上线了别人也根本看不到。她偷偷打开电脑，登陆上QQ，果然看到了他在线的头像，鼠标移动，显示他正在某个游戏中……　　呵，亲眼所见了啊。　　她真的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顺服自己了。　　深吸一口气，周帆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　　【洛河度】怎么没睡啊？还在打游戏？　　周帆等了好久，对方都没有回应。她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头像从亮着的到暗下来，当手机因为没电黑了屏幕，她才仰起脖子望向窗外，泛白的天色在告诉她，她等了一个晚上。　　开学第一天，周帆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了门。　　一整天下来，她都过的恍恍惚惚，好像在等那个消息，又好像是睡眠不足让她萎靡不振。　　季景程再没回过她消息，她等了三天，晚上也不找他，对方也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回应。第四天她终于忍不住又发了一句，　　【洛河度】季景程，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得白血病？　　回应像石沉大海。　　天塌了吗？大概是没有吧，可是为什么她就那么想哭呢。　　季景程没有消失，他只是不理周帆而已，他的签名变了，头像也变了；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告诉周帆，他什么都没变，什么都没受到影响，好像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而已。　　这代表……她被耍了吗？　　周帆再次把季景程删了，毫不犹豫，再不留情。　　　　风大了，周帆下意识的裹紧外套，意识回笼看了一眼时间，居然都十点了。她甩去心头的那些烦闷跟难受，加快了脚步朝着宿舍飞奔而去。　　大二下学期了，虽然现在的课程少了很多，但是周帆他们每天依旧很忙碌，因为这学期结束前会有为期两月的一个实训期，算作是实习的过渡。每天累的像条狗，回到宿舍也没精力再去打游戏了，恨不得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拿出来睡觉。　　一转眼，五一临近，学校也很大方的给他们提前放了一天，周帆捏捏身上好像没什么减少的肉肉，穿上自己新买的衣服，拍了张OL风的自拍，臭美似的发给了叶兰，然后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坐上了回家的车，看着整个车上稀稀疏疏的人，周帆无比的感谢学校给他们提早放了一天的假，避开了人流的高峰期，不然她怕是不能这么舒舒服服的回去了。　　霸占了两个座位，周帆舒舒服服的刷了一会微博准备一觉睡回去，结果看到叶兰给她回了条消息；　　是一张她自己的背影图，在老家的中央广场。　　不，不对，不是她，虽然很像她。　　【Risi】是不是很像你？　　【洛河度】真的非常像了，连风格都跟我差不懂。　　【Risi】连你自己都这么觉得那就不是我的错觉了。　　【洛河度】到底是谁啊，我认识吗？　　【Risi】季景程女朋友。　　【洛河度】……　　复杂。　　周帆不知道现在用什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呵，这算什么？季景程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帆很不想自作多情，可是感觉好像有点难，还有点不甘心。　　如果是巧合，那为什么不能是她？如果不是巧合，那为什么要骗她？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了。　　很不明白，为什么要骗她？觉得好玩吗？那为什么又要做那么多让人误会的事情？对她隐身可见，后来的再一次加她，包括现在的女朋友……所以他究竟有没有过喜欢她？　　周帆觉得她快要被脑中的问题充斥的炸了，那些得不到问题的答案，太难受了。　　——多喜欢你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我明明被你毁了恋爱，可是你还在若无其事地跟别人在一起，我却还是没办法讨厌你。可能是得了一种叫做季景程病，忽轻忽重，难以根治。　　这个五一，周帆过得非常郁闷了，但是在要回去的前一晚，她约上了叶兰喝酒。　　当叶兰进门看到KTV桌上熟悉的摆放着一溜排的啤酒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　　“想一想我们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清明节左右的时候？”　　“15年的清明节，老子特地逃了晚自习来陪你的好吗！你这个失恋的辣鸡！”周帆嗤笑道。　　“少来，你那时候不也是被我刺激的再去跟季景程告白，结果被拒绝了嘛！这一晃都两年了…时间还真是很快了。”叶兰感叹着，然后又很不屑的瞥了眼瘫在沙发上的周帆；　　“你啊，真是没出息，这都过了两年了还是吊死在他那一棵树上，因为同一个人喝酒。”　　周帆没有理会叶兰的嘲讽，拉开易拉罐，狂灌一口，冷笑说：　　“我没出息你第一天知道啊？所以轮到你陪我了啊。”　　叶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随手拿过桌上的一罐啤酒，坐到点歌台前，熟练的点了一些熟悉的歌曲。　　周帆捧着啤酒看着她，想起两年前的场景跟现在似曾相识，只不过现在难过的变成了她一个人……眼前的雾气渐浓。　　那个时候周帆身边的人很奇怪，一个接着一个都脱了单，就连最好的好朋友叶兰都追到了喜欢的人。周帆也是受了刺激，不知怎么的一时脑子热就掏出手机又加了季景程，当时也没多想什么，就觉得大家都有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她也想有喜欢的人能联系吧，至于之前的种种……算了吧，她累了。　　不出意外，季景程同意了。　　周帆酝酿好情绪刚准备发句话唠嗑，却在下一秒看见了红色感叹号的出现。　　【对方的联系人列表中有你，你可以加他为好友，或者解除关系。】　　？？？什么鬼？　　周帆上网百度了下，发现季景程这是同意了她的要求然后再删了她。　　她看着自己给他发的话，只觉得那些红色感叹号像是在嘲讽自己。　　【洛河度】在吗？　　【洛河度】对不起，我还是好喜欢你，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洛河度】能不能也喜欢我一次，一次就好。　　那些发不出的话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讽刺她的胆小。　　看着那鲜红色的感叹，周帆被激起了心中的不服气。也许是周围大家恋爱的氛围给了她勇气吧，她又一次加了对方。　　【doggy】拒绝了你的好友申请　　周帆不甘心，她又加，这次添加了申请理由：　　【我是周帆，我还喜欢你。】　　【doggy】拒绝了你的好友申请　　【为什么你不同意？你有女朋友了吗？】　　这回发出去对方终于有了回应，不过不是同意，而临时会话。　　【doggy】你有病啊，烦不烦？有没有跟你有什么关系？　　【洛河度】我能问问吗？就问问。　　【doggy】我有了。　　周帆死死地盯着那句回话，长久的没有回应。　　【doggy】还有事嘛？没事我有事。　　【洛河度】你是她女朋友。　　她突然肯定。　　【doggy】你想多了，她不会没事登我号。　　【洛河度】你真有女朋友了啊　　【doggy】所以呢？有事吗？　　【洛河度】没事了，我死心了，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doggy】嗯，所以以后不要无聊的让别人的名字出现在你的空间里。　　【doggy】没事洗洗睡吧。　　周帆沉默良久，手机的光亮反射在她的脸上，看不清楚表情。　　【洛河度】其实你是她女朋友吧，不过没什么意义了。　　【洛河度】我坚持了这么久也是够了。　　【洛河度】其实我也不过是想最后一次，问你我可不可以再努力看看。　　【洛河度】哪怕就一次也好，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次。　　【洛河度】不过现在没事了。或许没有比我更蠢的认了吧。　　【洛河度】谢谢你让我死心了。　　【洛河度】很抱歉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