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方妍问齐欢江城要你的手机号给不给时，齐欢愣了一下问什么事，方妍嘿嘿笑了两声说想交个朋友呗，齐欢摇了摇头。方妍问为什么，齐欢说大学之前不谈恋爱。方妍就笑万一人家没那意思，你不是自作多情，齐欢白了她一眼，你别装傻啊，没想法打听手机号做什么。　　　　方妍还是收到了江城的邀约短信，她回复功课很多，时间很紧，没有时间，江城打来电话时也是说不好意思，两句话就挂掉，江城就没再打来。　　　　再遇见是在溜冰场，李丽与唐周确立恋爱关系后，时常找齐欢和宋元一起打掩护，方妍当然跟着。　　　　江城瞅着齐欢要笑不笑的样子，齐欢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打了招呼后，两拨人还是各玩各的。　　　　再一次就是晚自习后，江城守在校门口说是一起去吃夜宵，齐欢说自己有门禁，江城退而求其次说送你回家吧，齐欢不好意思地指指旁边等着的司机和车，然后两人友好地道了再见。　　　　江城第二次来就挑了下午放学后，齐欢拉着方妍去校门口接了他，请他去食堂吃了饭，领着他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就送了他出去。　　　　方妍问：“对他真没感觉，还是因为现在不想谈恋爱啊？”　　　　“都有吧。”　　　　方妍有点可惜：“我打听了一下，他风评很好，没有官二代的那些坏脾气...而且，眼睛多好看。”　　　　江城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只是白白净净，五官平凡无奇，还是内双，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单眼皮，可是接触下来就会发现，他看人的时候特别专注，眼神也是有温度的，定定地看着人时，会让人有表达好倾诉的欲望，而且不怕说错，连带的，就会觉得平淡无奇的五官凑在一起还挺顺眼的。　　　　之后就是断断续续地短信，齐欢从三条回一条，到五条回一条，再到基本不回，耗时两个星期，江城终于沉不住气了。　　　　江城：宋元不是你的男朋友吧？　　　　齐欢：不是。　　　　江城：他一直在追你吧？　　　　齐欢：没有。　　　　江城：你们学校里都这么说。　　　　齐欢：我说没有。　　　　江城：那我申请跟他一样的待遇，行么？　　　　齐欢：你明明知道你跟他不一样。　　　　江城终于消停了，之后两个星期都没有消息，然后就又开始偶尔转发点笑话或者天气预报，齐欢都没有回。　　　　5月的时候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筹备三个月后，网上超市和便利店终于上线，徐仲森从徐氏退出。当天晚上家宴为徐仲森庆功，齐欢在春节后再次见到徐仲森，只觉得他又瘦了些，眼神里又添了凌厉，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酒过三巡，徐仲森面上微醺，狭长飞扬的眼角浸出些微粉红，透出不羁与风流来，他压着嗓子冲徐太太抱怨：“妈，老头子这次对我可真狠，他也下得去手...”　　　　徐太太剥了吓喂到他嘴里：“我知道，看看你这大半年瘦了这么多...”嘴里说着话，手也不停，又丢进去一个，还要再丢的时候，徐仲森偏了头拒绝，徐太太不依，举着虾追过去，徐仲森就用手接了虾，然后丢到齐欢的盘子里。　　　　徐鸿木微笑：“终于开始抱怨了，我还在想你能稳到什么时候。”　　　　齐欢吃了虾，双眼亮晶晶，盯着徐仲森看，特别想听他说是怎么个狠法。　　　　徐仲森误会了齐欢的眼神，以为她还想吃虾，就动手给她又剥了两个，还教育她：“这么大了，以后要学着自己剥虾。”　　　　......　　　　徐仲森又喝了一口酒：“爸，这大半年里，从学校到社会，我见识到了这二十多年里以前没有经历过的，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些人里，有最好的人，也有最坏的人，有最贪婪的恶，也有最质朴的穷....”　　　　徐鸿木一点都不惊诧：“你要是进徐氏，可以缓一缓，两年看完，不进，那就只有快一点。以后还会遇到，因为贫穷产生的恶，因为财富招来的祸，人性本就复杂，见得多了，你的感慨就不会有这么多。”　　　　“超市这个烂摊子，能人早就走了，留下的，学识能力都不是最好的，或者就是在徐氏斗争失败的，如果去总部或者徐氏最赚钱的分公司，你还能遇见更强大的对手，最狡猾的恶，你现在就如此感慨，以后怎么办？你还单干，遇上事了怎么收拾？”　　　　徐伯林急忙道：“爸，小二做得已经很好了，你平时严厉，今晚例外吧，我当年天天被你训，心里可苦的很。小二很能忍，这么久了，你就让他说说，不要再打击人...”　　　　徐仲森手撑着额头，对徐太太说：“妈，你看，那老头就是这么对你儿子的...”　　　　......　　　　第二件事，与柳玫有关。　　　　柳玫原先在一家公司做文职，私下还教小朋友们古筝，自从跟徐伯林恋爱后，为了配合徐伯林的时间，古筝课便停了。恋爱很美好，结婚却一直不能如愿，她又是撒娇又是闹，徐伯林终于在一次酒后说了徐家父母为什么不愿意她现在进门。柳玫怄不过，就跟朋友诉苦：“这些都是没影的事，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呢？”　　　　朋友就讲：“就是嫌你家小门小户的，说得好听而已。你要是真爱徐伯林，你不如自己赚钱，你自己有了身家，有了身份之后，他们就巴不得早点娶你进门。”　　　　柳玫叹气：“我每月就那么点工资奖金，不教课之后，还得他补贴我...”　　　　“你傻啊，他不让你教课的，他当然该补贴你...”　　　　“你没有钱，他有啊，他给你本钱，到时候赚了还给他就是了...”　　　　之后，柳玫就说要跟朋友合伙开美容院，徐伯林此时已经觉得娶柳玫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就痛痛快快出了钱。　　　　三个月之后，这个朋友卷了所有的钱跑出国了。　　　　柳玫哭着一盘算，好多设备和材料是打着徐伯林的招牌赊的，房租也欠着，再加上所有卖出去的产品和会员卡，真是好大一笔钱。　　　　徐伯林一手抱着她一边听她抽泣：“我什么都不懂..她说...只要相信她就好...我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徐伯林瞒着徐家二老，只是对徐仲森抱怨了几句。　　　　还是有好事者幸灾乐祸地告诉徐太太，徐太太私下就说果然，这个理解能力，我们是要她去做女强人的意思吗，还做生意，连对自己的基本认识都没有。徐鸿木只能说既然老大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装不知道吧。　　　　六月的时候，江城说，来你们学校看莲花啊，齐欢说不要。江城还是来了。齐欢拉着方妍去校门口接人，方妍说：“你还是不够狠，要是我，我就不理他，让他白来。”　　　　“他又不是真进不来学校，待会自己找进来，麻烦更多。”　　　　宋元便自告奋勇假扮齐欢的男朋友：“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你看的小说里也有，我去，要身高有身高，要相貌有相貌，他见了，肯定立马就撤。”　　　　齐欢翻了个白眼，话都不想说。　　　　方妍嘻嘻笑：“哈哈哈，美得你，做梦呢，这么蠢的主意都说得出来，你真是还没睡醒，继续做梦吧，梦见假扮我的男朋友，机会都大些...”　　　　江城还带了数码相机和三脚架，来拍莲花的架势做得很足，拍得差不多了，就对齐欢说我们来合个影吧，就我们俩，齐欢摇摇头，最后江城齐欢方妍三个人合了张影。　　　　临走前，江城大大方方地请方妍离开一会，让他单独跟齐欢说几句话，方妍看看齐欢，齐欢点点头，方妍就走到一边去。　　　　“我不够好吗？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长得不好？”　　　　“你是想让我给你发好人卡么？”　　　　“不发好人卡，那是不是就给个机会？”　　　　齐欢摇头。　　　　“无论是谁，都不给机会么？”　　　　齐欢点头。　　　　江城苦笑：“这么说，那我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没有我，也没有其他人。”说完又想到，“宋元真不是你男朋友？我愿意跟他公平竞争的。”　　　　“江城，你再这么乱说话，我要生气了。”　　　　“你是真的下定决心大学之前不谈恋爱了？”　　　　齐欢点头：“你别来了，真的，短信也别发了。”　　　　“那，如果我说，我愿意等你长大呢？”　　　　齐欢忍不住笑：“你自己相信这句话么？”　　　　江城也笑了笑，两个人散了，之后，江城果然没有再发短信来，他只是把洗了几张那天照的莲花的照片，寄给齐欢，偶尔，有些老师号称只有一中才有的资料，也额外复印一份，给齐欢寄过来。　　　　只是那张合影，后来还是惹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