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开后,修道院灯火通明,一个戎装中年神色凝重地奔过来,将到房外急声问道:[堡主怎了?]    [涛。。二叔。。老当家他。。他。。没了。。] 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扑上去哭倒在中年身上。    [嫂子先别哭,告诉我大哥他怎了?] 中年急道。    贵妇泣泣噎噎就是说不出话来,中年无奈只好转问旁人:[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众侍从早已吓得远远躲开,房内走出满脸悲戚的罗晋,叶宏与一老汉,中年推开贵妇问那老汉:[江干,我大哥他。。]    江干摇摇头:[海涛你来迟了,堡主已魂归天国,你好好替他善后吧。]    戎装中年海涛是海青特尔胞弟,海青特尔离堡期间,一切大小事务通通归他管辖。    他听了江干所言,激动得破口大骂:[大哥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他妈的你们通通都哑了吗?叶宏,你说!]    [堡主是遭人所害。。]    [什么!大哥是被杀?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他妈的,老子把他碎尸万段!] 海涛怒不可遏,两手抓住叶宏肩头,只捏的他肩骨疼痛难当。    [我。。我不敢说。。] 叶宏忍痛。    “啪”了声响,一个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叶宏脸上,登时浮出五个指印。    海涛还要打,却被罗晋阻止:[二叔你想打死他吗?]    [呸!打死他换得回我大哥命吗?罗晋你说是谁干的!]    罗晋阴沉沉吐出三个字:[海世宗!]    在场除了叶宏与江干之外无不大为震惊,那贵妇涵燕更是激动的晕过去,江干与众仆人急将她抬至一旁抢救。    海涛脸色阴晴不定:[你何出此言?]    [爸爸遇害前,就只他到过现场!]     罗晋带海涛进入房内:[这里一切原封不动,任谁也没碰过爸爸尸身。]    海涛走到床前,见老堡主面目扭曲,一双血眼直勾勾地瞪视着,他猛吃一惊,定下神才发现老堡主右手指头断裂,半截食指血淋淋掉落在地。    海涛绕床细心观察每个角落,现场除了床褥有点凌乱之外,房内并无打斗痕迹,窗户也没遭受破坏。    [今晚是谁守的门?] 海涛问。    [是叶宏。] 罗晋答。    [叶宏?] 海涛望了罗晋一眼:[为何是他?除了他还有谁?]    罗晋摇头:[我不清楚,入暮前江医生来过,我们离开的时候是何大守城。]    海涛招来叶宏问话:[今晚怎会是你守城?何大去了哪?]    叶宏应道:[回海二爷,本来是何大守城,只因他家母黄昏突染重病,何大得到消息后匆匆离去,只说要我替他守一会儿去去就来,哪知去了大半天不见人影。]    [这么说,你是守了一整夜?]    [是。]    [可曾看见谁来过?]    [当时除了涵燕夫人丶三小姐丶江医生还有罗少主来过之外就没人了,直到天黑后。。就只有二公子匆匆进堡。]    海涛眉头深锁,在房内来回踱步。    这时房外人声吵杂,似乎来了不少人,叶宏打听后进来报说是陆军统帅解辅与北方钜富李寿延到了,正在堂外闹得不可开交。    两人来头不小,海涛只好亲自迎接,踏出房门但见众随从远远躲开,堂上两派人马剑拔弩张。    左边为首是个目光炯炯的黑矮将军,身后站着几个武将态度甚是嚣张。与黑将军争吵不休的是李梓凯,他身后站着一奇人与一老者,老者身材瘦小满面红光,奇人赤发白眉,长相怪异。    [李寿延,你儿子也是共谋呗?] 黑将军声若洪钟直指那老者。    老者无动于衷,李梓凯却铁青着脸:[解辅你嘴里给我放干净点,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最好别乱瞎说,小心我打断你狗腿!]    解辅呵呵大笑:[你老头还没敢对俺大呼小叫你倒有此本事了?你来,解某一双狗腿随时让你打断!]    李梓凯是个丈父势吃喝嫖赌的纨裤子弟,哪来本事敢去惹这黑将军?    但他熟知父亲习性,父亲不作声其实是默许他与解辅对抗,况且父亲的贴身保镖就在此,于是大着胆子踏前半步,挺胸抬肚:[我就骂你这黑炭头又怎地?量你也不敢碰我李家半根寒毛,不如趁早回家抱娘去!]    [找死!] 解辅脸色一沉,身影忽动,两掌已排山倒海轰过去。    解辅来势汹汹,李梓凯未及反应已被对方掌势压倒,就在这时候一股绵劲忽至,波了声响将李梓凯与解辅双双震开。    解辅两手被对方震得微微发麻,心里暗暗吃惊:[他妈的这鬼家伙果然深藏不露!]    他本想教训李梓凯以下李寿延马威,没想到对方竟有高人在侧,自己反差点儿丢尽颜面:[好好,他妈的常欢你这手倒耍得美啊!]    赤发奇人常欢笑嘻嘻道:[老解你也不赖呀,嘿嘿。]    解辅还待出手,海涛就中一站隔开两人:[住手!你道这是啥地方了,耍猴儿戏的吗,要耍到外边去耍,别在这儿吵吵闹闹!]    常欢悄悄地退入李寿延身后,解辅却出言反讥:[海涛你这是白看戏不成,猴儿逃了还不赶快捉回来?]    海涛也不与他计较,向李寿延一拱手:[李翁你消息也真快,家兄遇害之事,你有何见解?]    [人既死矣,另立新主。] 李寿延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暖意。    海涛心里满不是味儿,暗想这老头虽是卢森堡背后经济靠山,但如今堡主已死,你就连半句慰问之话也吝啬不说?    [李翁,家兄可是为人所害,我看立新主之事暂且搁下,待查清真凶再协商。]    李寿延漠然道:[这是你家事与我无关,不马上立主难保天下安定。]    海涛心下恚怒,忍气道:[那依李翁意思该立谁为主?]    李寿延冷冷道:[老子死了自然是儿子上台,你是叫猪油蒙心了吗,这也不懂?]    海涛身居高位,鲜少遭人如此顶撞,他强忍怒气,心想终有一日叫你这老狐狸跪在我面前求饶。    他不动声色,眼望罗晋:[堡主生前曾立他为主,李翁是说他该上位了?]    [他算什么东西?老海死了,这里谁上台由我说了算!] 李寿延正眼儿也不瞧罗晋一眼。    解辅霍地戈指大骂:[臭老头,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在这儿呼呼喝喝,你又算老几?谁想当堡主就得问过俺,否则休想过好日子!]    李寿延阴森森道:[嘿,老夫已过了七十多年好日子,早已厌倦得很,你待怎地?我别的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区区几个臭钱供你们这班窝囊废胡搞!没我这几个臭钱,你解矮子会活得惬意?没我这几个臭钱海涛你能三妻四妾?没我这几个臭钱卢森堡会有如此繁华舒适?]    卢森堡本是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当年海青特尔还是个小小的宗教师,但权欲薰心一心想闯番大业。    他知道若单靠宗教革命是不可能成功,于是拉拢嗜财如命的富豪李寿延共同建立卢森堡,两人相辅而行,几年间卢森堡大肆发展一跃而成世界首屈一指的大都,靠的是李寿延背后砸下大量金钱物资。    海青特尔恋权,李寿延爱财,久而久之形成拥海丶拥李两派。    立堡后海青特尔顺理成章当上堡主,而李寿延则利用其特权经商敛财,一方面不断在背后以金钱资助拥海派一切开销,供他们无度挥霍。    日子一久,渐渐养成拥海派贪得无厌的习性,时而藉故向李寿延索取更高巨额,李寿延大笔大笔的金钱恍如拿去填海般永无止歇。    李寿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暗地里招揽大批奇人异士,另起炉灶,建立自己秘密王国打算推翻海家。    海涛当然知道当今世上饥馑荒年丶贼寇横行异兽四起,惶惶终日,有那处比得上卢森堡的繁华稳定?    若想继续逍遥过日子,眼前这财神爷万万不能得罪,他努力挤出半丝笑容:[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神的子民,解辅不得无礼,且听李翁意见。]    解辅忿然道:[俺是老堡主一手提拔,俺只效忠于他,如今要俺听这老头的话?呸,休想!]    几位武将更是高声叫嚣,解辅满脸得意又说:[俺有将士数十万,老头除钱有啥?]    李寿延碍于基层未稳,见解辅态度强硬暂时也不想撕破脸,语气一转干笑几声:[海涛说的对,咱们都是神的子民。海老蒙主宠召,老夫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请见谅,卢森堡是海老辛苦建设,未及享成既撒手西归,这新主之位不得落入他人手里,老夫推荐海老嫡子海世宗接位,你等以为如何?]    海涛面有难色踌躇不定,解辅却已大声反对:[不行!老堡主生前早已安排罗少主接位,堡内上下谁人不知谁敢反对?]    李寿延嘿嘿笑道:[可惜他不姓海!解将军你口口声声说效忠海家,若卢森堡落入他姓手里你可对得起海老?]    解辅厉声道:[罗少主并非外人,他是老堡主长子!况且他对海家忠心耿耿,又曾立下许多功劳,卢森堡羊驼商队扬名天下就是最好的见证,少主功不可没,由他来当领导有啥不妥?俺解辅支持大公子罗晋来当新任卢森堡主人。]    李寿延问海涛:[你的意见是?]    海涛摇头:[我刚接到消息,怀疑世宗他。。牵涉堡主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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