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明晃晃的的圣旨,皇后江氏被禁足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城,相派党羽才消停了数日。
进宫已有些时日,紫苏和宛童原本就由礼教姑姑管教过一段时日,宫内一切内务也都有簿子清清楚楚地教着。将她们交给云恒,无非就是皇后遣她进宫的借口。
除了烹茶,她无旁事可教,不过一些细枝末节反复监督。加之之前,由于日夜都让她们伴在身边,闲时无事干容易打瞌睡,好几回被礼教姑姑抓住,呵斥不停。
云恒思量了片刻,便挑些只需有人斟茶递水的清闲时候让她们适应适应。
故而当小黄门敲门时,云恒还以为她们两个出了什么纰漏。
谁知,饶是云见来了。
云见戴着歪歪扭扭的貂蝉帽,站在院落里,踮着脚尖四处眺望着。云恒清了清嗓子,云见回头一见她,未脱稚气的脸笑得粲然和煦。
“师傅!”云见迫不及待地往她面前跑,云恒谢过小黄门后又一转眸,恰是看到她咧开的大白牙。
云恒伸手帮她扶正那貂蝉帽,理了理身上的官袍,束紧些披风,继而是佩剑。整理完后,她才不缓不慢地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云见亲昵地挽住她的手,撒娇道:“想师傅了。今个儿师伯进宫议事,我拗了可久了他才肯带我进宫来。”
宫娥见有客来,便沏了壶茶端了点心,云见也不忸怩,端起茶杯便喝,夹起点心便吃。
“师傅在这边可算是习惯?我可从来没见过师傅这身呢!”云见说毕,又提步围着云恒绕了个圈,新鲜好奇。
云恒素来予人一种脱俗淡漠之感,如今换上宫装兀自多了份温婉尘味。
“算是习惯的。世乐司一切可好?”云恒也端起杯盏饮下。
云见像是才想起什么般,端坐起来:“师伯现在帮着师傅管理世乐司的事情,几位师兄弟又陆续接些案子,早前管理世乐司内务的姑姑家里有事就遣走了,倒是引了一位知根知底的远房亲戚说是料理一阵子。晶晶也胖了些。”
晶晶乃云见抱养的猫儿。云恒尚未给予回应,云见那端又顾自咋呼起来:“哦对了,小师叔准备启程回来!”
云狄,云恒垂眸思索着。同他们一辈的,只剩下她、师兄温昶庸和师弟云狄。
云狄早前负责调查一桩私下生产售卖假银的案子,一去数月,想是有了证据逮捕抓人。
“书信里可有交代是哪位官员经手?”云恒问道。
云见摇摇头,环顾四周,发现无人关注后压低声音说道:“书信内并无多言,徒留‘即归’。但那墨都渗透两张纸了,乍看之下师叔脾气不小,想必源头是查不到,倒是抓了些小人物来顶罪。”
想起自家师叔暴跳如雷的模样,云见不可掩盖地轻笑出声。
“可报给太府寺卿了?”
“尚未,许是等师叔回来亲自上报吧。”
云恒颔首,算是明白。
云狄脾气最为火爆,又以武功见长,若是在他手下仍查不出些什么,那么这群人要么就是牵连极大,要么就是藏得太深。
云见喝下一口暖茶,那双猫眸半眯起来,一副餍足得意模样,只差一根尾巴惬意地左右摆弄。
云恒见云狄的事情确实琢磨不过,又看她嘴角粘了一粒糕屑,伸手为她抚了抚后,问道:“你可吃饱了?”
云见不拘小节,边随意掸着衣服上的点心糕屑边回道:“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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