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如此甚好，练一套剑法给为师看看。”

手边的动作停顿：“啊？”

云恒扬起下颚，重复道：“去练。”

云见嘟囔着：“没剑呢。”

“旁边有干枝。”

云见有些不情愿地努了努嘴，见云恒一脸正色又不敢反抗，只得站在院落中央，执起花圃旁风干的树枝。云恒也走到不远处，双手负于背后打量着她。

云见是不愿意的，难得见上师傅一面还要被查功课。她总觉得云恒对她很是严厉，好比这宁静的相聚时刻还得舞刀弄剑。

但心里不愿意，行动却又不敢怠慢。

“嗒。”云见一记回旋刚站稳，膝盖便被干枝打了一下。

“无力。”云恒提点道。

“嗒。”她一挥剑，腰肢又被不重不轻地打了一下。

“动作花哨。”云恒说着，以手中干枝挥做示范，云见立马跟着。

待云见心静下来，动作亦稳当许多。

她的底子好，又聪慧，学招式极快，又稳。若没有炫技的心思，云见是唬得住人的。尤其是她那招拨雾，极为漂亮。

云恒看得有些入迷道：“你再练一遍拨雾。”

云见闻言连忙挽个剑花道：“啊？”

“再练。”

云见以为自己练得不好，挥了约莫三四回后蓦然发现自己的师傅原来跟着自己提步，回旋，挥剑。心田似有道暖阳照射而来，她忽然满足了起来。

等练完一整套剑法，她的额上早已覆了一层薄汗，也不急着擦，嗒嗒嗒地询问云恒如何。

云恒倒了杯暖茶，递了块手帕，不疾不徐地颔首赞道：“确实有做功课，拨雾那式比我好多了。”

毕竟是十二三岁的孩童，云见的眉眼瞬间染了喜色。

她接过手帕，随意地抹在自己的脸上，不一会儿就满脸通红。云见喝了点水，复而唠嗑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准备离开。

离开的时候恰好遇到紫苏和宛童，许是那套官服过于英气，披风立领又遮住她未脱稚气的圆下巴，惹得宛童发问：“姑姑，这是哪位郎君，如此英俊啊。”

云恒微怔，见云见孩子气地朝她们两人挤眉弄眼，清了清嗓子。

云见心虚道：“师傅，我在世乐司等您阿。”

说毕，朝她们吐了吐舌头后快步离开了。

云恒无可奈何地摇首，只听宛童好奇地说道：“饶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