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曾留心过,历任越州知府调任后,都去了哪里?”老僧神色痛惋,缓缓语之。
“我怎么会知道?”董成面露鄙夷,“我留心那个做什么?”
“你恃才傲物的本性倒是始终不曾变过,”老僧微微阖眼,“你不愿去留心,我便说与你听。”
“建安元年,娄学明任越州知府建安五年,娄学明知府任满,升任忻州巡抚建安十年,娄学明巡抚任满,调任内阁学士建安二十年,娄学明升任殿阁大学士。”
“建安五年,肖强任越州知府建安十五年,肖强升任冠州省总督建安二十年,肖强调入京中,任督察院左侍郎建安三十年,肖强领太傅之职。”
老僧缓缓而言,面容平静,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董成的神色惊愕。眉头紧锁。
“祈宁元年,也是你中探花那年,邱云任越州知府祈宁五年,邱云调入京中,任太常寺少卿祈宁十年……”
“够了!”董成猛地抬起头,“你不必再说了!”
“我当然不必再说了,”老僧白眉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邱云当年死的时候是太子太师,想必董大人比我更清楚吧?”
“你究竟是谁?”董成看着老僧,眼中眸光闪动。
“我是玉麟的故人,”老僧莞尔而笑,“你放心,白玉麟死了,他不会来找你的。”
“还有一位,我想我还是要知会董大人一声,当朝宰相,修文,乃祈宁十年的越州知府。”
“我不信!”董成面色赤红,猛地低下头。
“信与不信,”老僧抬手指着左胸,“董大人这里,还没有分晓吗?”
董成低着头,一言不发。
“董大人或许也不知道,江家当年的败落,乃是因为祈宁四年偷逃课税、贿赂州官一案案发,而当年主审此案之人,便是太子挚友,时任闵州知州的景澈。此案查封罚没江家诸多家产,又将江家主犯,江诚之父江伟流放岭南,才有了后面江家争夺家产,闹起内讧之事。”
“我不信!”董成双目赤红,大声嘶吼,“不可能!决不可能!”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老僧阖上眼,眼角湿润,“白玉麟已经死了,景澈也死了,你信与不信,都不可能再有当年了。”
“他们……都死了。”董成垂着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审讯室的泥地上,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颊,“都死了。”
“是啊,死了。”老僧声音飘渺,“或许,这才是命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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