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匪?
宁懿望向重华,他点了点头,唤了一声“松凌”,一个半大少年便跳下墙角,跑来他们身边。却是三日前宁懿从巡检司司长那带来的孩子。看来重华是在着手解决京畿三府的流寇之事了。
松凌对宁懿毕恭毕敬地拱手道:“多谢懿王殿下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今后殿下如有什么用得上松凌的地方,松凌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宁懿没有接少年的话,也不想追究从未上过学的他是从哪儿学来的这番表达,只道:“当日倒是未看出来你会武功。”
重华笑道:“这孩子有些天份,萧兄教了三日,就已会上房揭瓦了。”
少年面露羞赧之色,看来是闹了些笑话,重华托言要他去练功,他便告退了。
重华道:“萧兄收了这孩子为徒,为他取名松凌。”
言罢便起身对萧暮然一拜。
萧暮然笑道:“小重莫要拘礼,你我既是挚友,便不在乎这些,朋友的忙自然是要帮的,礼数多了,反而见外,除非丞相是想过河拆桥,刚丢了烫手山芋,就不要我这个酒友了。”
重华会心一笑,坐回了位上。
宁懿却心有计较。依他对这个人的了解,他绝不是个能够随便麻烦别人的人,可他如今竟将这个算得上是麻烦的少年推给一介江湖人士,还让这个江湖朋友参与朝廷中事,这着实大大出乎了宁懿的意料。看来他得好好调查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重华介绍了萧暮然的身份,与宁懿已经查到的一般无二,只是不知他们是如何相识的。
萧暮然是江南首富萧家的三公子,文采斐然,武功高强,从不涉足江湖,因而江湖上并没有传出过他的姓名。重华说他此番来京,是来参加九月的秋闱的。
这便又出乎了宁懿的意料,他没想到萧暮然这样心性与背景的人竟会想要做官。而他既然是来参加秋闱的,那重华为了避嫌,就更不应该让他插手缉匪的事。
这些他现在不好问,便问了他们如何相识。
重华说那是在五年前。
五年前的卫戍汗国,渊池会盟前后谈了七个月,重华一人策马秘密离开西北,在大军之前赶回皇城处理要务,却在路上遇到了伏击,幸而化险为夷。
萧暮然便是在那时捡到了满身是伤的重华,强行将他带回萧府,让他养了七日的伤。
宁懿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心中暗惊,望向重华,他微微笑着,似在对他说事情已经过去。模样和表情一如记忆里的曾经。
酒过三巡,重华坚持不肯再喝,丢下十四殿下和萧暮然,说是要去醒酒。
宁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感到心中一片温暖。他的确该让他好好地待在自己手心。
重华刚当上丞相那会儿,西北军情紧急,没有人敢劝他喝酒;待西北事毕,国内又生了乱事,没有机会设宴;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人人都想敬这少年丞相一杯酒,却发现他每每三杯必倒,甚是无奈。没想到五年下来,他的酒量还是如此之浅。说到酒量,以前的那个孩子是这样,如今的这个也一样,当初连母亲酿的米酒,他也喝不了三杯,如今这个若是有机会回去,仍然是一张桌子上最先倒下的那个。
待到重华失去了踪影,宁懿收回目光,发现萧暮然正勾着唇角笑看着自己,一副了然的神色。
萧公子提起自己的酒杯,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对十四殿下敬道:“大千世界灯红酒绿,懿王殿下却独爱一杯桂酒,温润如玉。”
他淡然笑着,似在说酒。
又是在说人。
宁懿勾起唇角,执杯与他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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