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团长更替
这次来孤儿院排练小品剧《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活动，虽然最终把剧排练下来了，但是因为中途小演员刘凯瑞闹了一次脾气，搞得大家并不开心。
算下时间，疗养院那边快要吃晚饭了，于是大家结束排练准备往回返，冯阿姨又开着小卡车把孩子们运了回去。先运年纪小的孩子，再运年纪大的孩子。李孟和刘凯瑞还是跟着陈医生坐公共汽车。
车上还是除了他们三人没有别的乘客，这个点钟下班的人都从城里往郊区走，基本没有谁傍晚进城。两人也不再像来的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地打闹，他们三个坐在最后一排，两个孩子分坐在陈医生两侧，李孟直接靠在陈医生身上假寐，刘凯瑞则扒着窗户往外看，绝对不和李孟对视。
不过折腾了一下午，孩子们都累了，过了一会儿两个孩子都真的睡着了。陈医生却在心里复盘了下午的情况，想了很多事。
到了疗养院，陈医生先把李孟送回儿童住院部最高一层的高级病房，然后领着刘凯瑞来到地下室的小会议室。刘凯瑞的姥姥正在小会议室的门口等着接孩子。老人家虽然一把年纪，但是穿着红棕色的对襟棉袄，体型富态，腿脚利索，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慈祥的老太太。
“陈医生，您辛苦了。”老人家先开口打招呼，伸过手就想领走孩子。
刘凯瑞蔫蔫的，低着头自己躲到了姥姥身后。陈医生不是小儿科的医生，说话比较直，就直接说：“刘凯瑞姥姥，刘凯瑞今天在剧团活动的时候发脾气了，还打我们另一个坐轮椅的小孩，您回家批评批评他。”
“哟，怎么能打人呢？”老太太把刘凯瑞拽到身前，弯下腰看着他，“瑞瑞和姥姥说说，是因为什么事？”
不提还好，一提，刘凯瑞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们不让我演主角。”
“……”陈医生感觉好像被告状了，好在刘凯瑞的姥姥还比较通情理。
“不是每个人都能演主角的啊，你还小，以后还有机会。”瑞瑞姥姥和声和气地哄他。
“不嘛，不嘛！”刘凯瑞还在哭闹。
“唉，这孩子也真是惯坏了。您别见笑啊。”老人家抬头对陈医生说。
“没事，不过这次他确实演不了主角。我们排的剧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主角必须是女孩子。”陈医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没事，没事，我们家这个孩子，就是认死理。”老太太说，“我们瑞瑞之前在他爸妈那边住的，但是他爸妈望子成龙，从小就给他报了好多班。他从三岁就开始弹钢琴，弹得还挺好的，钢琴老师挺喜欢他的，他也喜欢弹钢琴。然后就练习练过了火，最后练的两个肩膀都不一样高了。带去医院检查，说是一个什么病，才送到我这里。我在这边住了快十年，才知道这儿还有个医院，还专治我们家瑞瑞的病。”
老太太顿了一下，接着说：“按说这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该好好养病，但是他爸妈不把这孩子当个病人，还让报其他的课外班。我也是没法子，看着你们医院本来也有个剧团在招新，就给孩子报了。他现在这个状况，能学到一点儿东西当然好，要是能光玩，也行。可惜这孩子从小好胜心太强，演戏也想第一次就直接当主角，估计也是在钢琴班众星捧月给惯坏了。”
陈医生听了之后说不出话来，这个孩子性格上既高傲又敏感。他们医院收的孩子大部分是先天性的脊柱侧弯，这么小的孩子就因为弹钢琴脊柱侧弯了，不赶紧矫正以后的生活也会受到影响，真的很可怜。
瑞瑞姥姥把刘凯瑞连拉带拽地弄走了，老远还能听见他在哭。
陈医生摇摇头，转身上楼去女生的病房层找范思琪。
下午范思琪是坐冯阿姨的小卡车回来的，比公共汽车快。她在自己的病房里刚吃完晚饭，正准备去把饭盒刷了，她看见陈医生来找她，微微有点儿意外。不过还是顺从地跟着陈医生来到护士站里面的休息区，陈医生特意开着门，这样能让护士看见他们，却听不太清楚他们说什么。
“找你是为了这样一件事，我想等这次演出之后，让你把猫剧团团长的职位交给范晓毅，你觉得怎么样？”陈医生开门见山地问。
“我没什么意见。”范思琪马上说，“我也觉得范晓毅当团长比我合适，他比我热爱戏剧。但是他最近还要考大学，我担心他当了团长之后没有足够的精力分配，影响他的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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