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次不愉快的合练
接近旧历年的年底，孤儿院本来也要大扫除，孤儿院的负责人冯阿姨每天早上都给大家安排各种扫除的活儿，下午则比较自由，小一点儿的孩子们可以午睡，大一点儿的孩子们则自愿参加排练大合唱和其他节目，准备过几天表演。
陈医生在冯阿姨这里争取到了一个下午给猫剧团彩排，孩子们听说了之后都很高兴。范思琪让陈医生单独开了证明，上午就自己坐公交车回孤儿院帮忙，和范晓毅搭档一起打扫卫生。这对小情侣在孤儿院里也是默认的状态，不过今天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范思琪时不时会谈起将要来孤儿院做慈善的那个女明星刘杭，对她的评价是忽好忽坏。范晓毅十分摸不着头脑。
中午其他孩子们在疗养院里吃完饭，也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孤儿院。今天天气还不错，虽然是冬天，天气有点儿冷，但是阳光很好，没什么风。孤儿院离疗养院说远也不远，大概有十公里，冯阿姨踩一脚小卡车的油门，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可是说近也不近，如果坐公交车，就是二十多站，中间还要换乘一次，下了车也要走好久。这次是冯阿姨用小卡车分了两次把病较重的孩子们拉过来，病比较轻的李孟和刘凯瑞则跟着陈医生一起坐公交车来。
刘凯瑞今年六岁，李孟九岁，都是淘气的小男孩，两个人很快就打成一片，陈医生一路上不停地叫他们坐好，别闹了。郊区的公共汽车只有早晚有一点儿人，中午车厢里就他们三个人，车在山路上开得飞快，到最后陈医生一手一个捉住两个孩子的后脖子，才把他们固定在座位上。就算这样他们也不肯老实，你捅我一下，我抓你一把，带孩子真的是太累了。
猫剧团里面除了姓范的孩子们，其他孩子都是第一次来到孤儿院。这里虽然也在郊区，但是比他们平时住的温泉疗养院靠近城市，而且在马路边上，车来车往，比山里还是要热闹。不过孤儿院的面积比疗养院要小很多，只有一座十字型的楼，院子虽然很大，但是绿化也没有医院做的好，只有很少的树。不过有一边一看就是孩子们自己开垦的土地，分划成一小块一小块，上面插着小木牌，冬天上面光秃秃的，里面不知道种了什么，可能是蔬菜。
今天大家都换下了病号服，女孩子们多少都打扮的干净整洁，男孩子们则比较随意，范立勇头上还戴着之前演小黄猫的帽子，那是范思琪亲自织的毛线帽，把猫耳朵向里一折就和普通的帽子一样，平时也可以戴，还挺暖和的。
陈医生以前来过这里，还有孤儿院的孩子记得他，和他打招呼。李孟他们是第一次来，而且他们平时都没有真的去过学校，看见这里有这么多的孩子都很惊喜。孤儿院的孩子们也很好奇地望着他们，眼看孩子们又要进入到追跑打闹的状态，陈医生赶紧咳嗽了一下，和冯阿姨一起把猫剧团的孩子们带到大门厅。
这就来到了范晓毅的主场，陈医生点过头之后，他站在楼梯上面给大家介绍，说着说着就高兴地手舞足蹈。他给每个人都兴奋地说了一遍是怎么走位的。孩子们对从“楼梯后面的空间里出来”的主意非常感兴趣，但是实际一测，里面只能藏四个健康的孩子，如果有轮椅就只能藏一台轮椅和两个孩子，地方不够大。范晓毅挠起了头。
“不管啦，先演一遍吧。”范晓毅说。
没有背景音乐和音效，也没有灯光，只有两盏日光灯在大门厅里，因为是交通要道，也不可能做什么改建的小动作。在这样的环境下，陈医生发现，他们的剧基本上靠谱。
饰演卖火柴的小女孩的范知新是第一次做女主角，她十分用功，台词又是她自己改的，所以虽然长，也背得很流利。范思琪在演出《三只小猫》的时候就演猫妈妈，这一次给卖火柴的小女孩当妈妈，演的是越来越自然。范立勇的天使永远不慌不忙，只能说是卡及格线。范晓毅、孟雅和刘凯瑞演不买火柴的路人，行色匆匆毫无难度。戴璠和李孟演最后发现小女孩冻死的路人，戴璠负责推范知新的轮椅，李孟负责推范立勇的轮椅，范思琪负责推孟雅的轮椅。除了每次上下台的时候每个人都比较茫然，有的需要范晓毅领着从楼梯间进出，或者向走廊两边疏散，其他部分的完成度居然挺高的。
“要不然把这里围起来也当做后台吧。”范晓毅指着楼梯旁边说，这里是楼梯和走廊的连接处，刚好有一个一米左右宽的多余的夹角，两面围合通向走廊，从大门正好看不到。“用什么围起来好呢？”
“团旗好像大小正好。”范思琪说。
范思琪正好带来了团旗，比划了一下发现旗子还宽出去不少，于是范晓毅找来了几根竹竿把团旗挂在了这里。美中不足的是猫剧团的团旗高度只有一米五，个子高一点儿的孩子需要弯着腰，不过这样一来就可以把所有孩子都藏在里面，三架轮椅都进去也没有问题。孩子们挤在一起更高兴了。
“好，我们再排练一次。”陈医生看到孩子们自己解决了问题，很高兴，大声招呼他们。
陈医生没发现，其实有两个人十分不高兴。
这一遍排练完的时候，刘凯瑞忽然和范立勇打了起来。其实是刘凯瑞单方面打范立勇，范立勇坐在轮椅里完全躲不开，只能靠胳膊去挡。刘凯瑞虽然只有六岁，却是下了力气的去捶范立勇，和在公共汽车上与李孟的打闹完全不同。陈医生赶紧把刘凯瑞拉开。
“凭什么我就一句台词，他能说那么多台词？”刘凯瑞忽然大哭了起来。六岁男孩哭起来，分贝那是非常之高，说不定大洋彼岸都能听见。他一边哭，一边还去打范立勇。范立勇是这部剧里台词第二多的人，团长范思琪演的妈妈因为只出现的梦境里，所以也是只有三句台词，倒是接小女孩上天堂的天使一路上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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