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将一切看在眼里,虽未做声,难免心中骂道:懦弱脓包,尽是不争气的东西,若能有一丁点宁王这样天地塌陷岿然不动的气魄,朕这大好江山何愁交到太子手中。
青霞端起那茶顺顺嗓子,正想该如何解释自己认识这漠北地区出产的夺命草,忽想起夏雪宜曾给自己拿捏的那副假身世,张口道:“陛下容禀,小女自幼在漠北长大,因得体弱多病学不了其他东西,便跟着几个与我治病的走方郎中学了点识药的本事。区区不才,也对这夺命草有所涉猎,此毒虽有延缓毒发之功效,但服下的一刻钟内,靥下会显现出两团苍白之色,并伴随着着盗汗之症,若是不识之人,会将它当做一般寒症来做处理,唯有死后,才会凸显中毒之状。”她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承峰一眼后又道:“可誉王妃喝下这杯在誉王看来是我下了夺命草的茶后,直至回到府中这么长的时间内依旧面色红润,在我看来却是不正常的表现。”
天元帝疑,对下首的刘太医问道:“宁王妃所说可是属实?”
刘太医‘哐’一声又跪到地上,张口道:“陛下赎罪,夺命草虽是漠北毒草,却偏喜阴喜湿极不易存活,就算在漠北地区也不长见得到,微臣之所以识得,也是太医院有少量储备和从一些医书上看到才对它有了一星半点的了解。微臣才疏学浅,万分汗颜,从未见过人真正中毒后的状态,今日誉王妃娘娘也是头一遭,因而微臣并不知宁王妃娘娘之症状是否属实,还望陛下恕罪。”
“太医院可还有人认识?”
刘太医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太医院中诸位同寮学的尽是正统医术,药毒之术唯有微臣略懂一二。”
“庸才,废物,朕养你们都是作何吃的,若是哪天朕中了这些毒,岂不会只得白白等死。”天元帝面上一怒,一手拍在案上,那刚上的茶盏杯盖被他震飞在一处打转,茶水四溅,他嘴里喝道:“统统全是废物。”
天威大怒,众皇子再度合着左右威卫齐齐再度跪下,同声道:“陛下(父皇)洪福齐天,这些下作东西绝不会出现在父皇(陛下)身侧。”
刘太医更是惊得“恪恪恪”不停在地上磕响头,嘴里颤颤巍巍道:“陛下息怒,微臣有罪。陛下息怒,微臣有罪……”
厅中之人尽是跪着,唯独青霞和夏雪宜两夫妇挺直了腰杆站着,显得特别突兀。只见夏雪宜揖了身子朝天元帝道:“陛下真命天子,身边自有神明护佑,尽如诸位殿下所讲,那些肮脏之物怎么可能进得了你的身子。”
青霞也被刘太医之语惊到。她原想着刘太医既然知道夺命草之毒,便应该省得中毒之后的症状才对,可没想他也是个庸医,连这么浅显的东西都不识。青霞心底忖度:如此便是被动了。我对这夺命草知根知底,他们却懵懂无知,誉王妃又是中了此毒,他们寻思我对此知之甚详,现下定是怀疑我更多了。
她暗叹一声,当即开始寻思起解释之语。
天元帝叹口气,不知是自己释怀了还待如何,挥了挥衣袖道:“都起来罢。”
“谢陛下(父皇)隆恩。”众人再度起身。
李承峰倒不算蠢到极致之人,怕再度引起天元帝怒气,他说话也没了刚才的戾气,却仍咄咄逼人对青霞道:“此处并没人见过夺命草毒发前的症状,也不可能再用活人做实验白白添了罪孽。任凭你胡诌乱造我等也无从验证,宁王妃娘娘——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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