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丝被送进了慎刑司,好在红菱和崔嬷嬷听说了这事忙忙赶了过来,在平溪阁门口守着,见梓桃出来急忙迎上去,红菱见了梓桃就想哭,梓桃也想,但这是在外头,她们得忍着。
梓桃被她们扶着一路颤颤巍巍的回了灼华居,前脚刚进了门,梓桃的眼泪就汹涌而来,在院子里就抱着红菱哭上了。
“红菱,我差点死了。”
红菱抱着梓桃给她拍背,也是泪流满面:“没事的,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崔嬷嬷看着院子里抱头痛哭的主仆俩,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选择来,在这宫里,蠢人是活不久的,主子善良可爱得宠,待她们也好,她以前是全心拱卫,但今儿这事,主子着实处理得很糟糕。碧丝那小蹄子什么时候叛变的她也不知道,这怪不了主子,但主子在有皇帝偏帮的前提下都洗不清罪名,说句难听的,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回了自己的地方不想着如何洗清罪名,还要先哭上一阵,让她说什么好。
锦簇等人围着梓桃安慰,崔嬷嬷看了一会儿也上前劝慰,总算将人先带进了屋里,花团用柚子叶泡了水,给梓桃洒了几把去晦气。
梓桃进屋之后,将所有人都遣散了,只留了红菱在屋里,她的心思很好猜,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因着一个碧丝,如今待灼华居这些人都不相信。
崔嬷嬷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得了主子倚重,又要打回原形,有什么办法呢!只有主子选择奴才的,没有奴才选择主子的。
梓桃和红菱在内室说话,红菱将碧丝骂了一遍又一遍,她早就觉着碧丝老往主子跟前凑不可靠,果然是个奸的,只怪她没有盯紧了,早早的卸下了防备,才让碧丝有了可乘之机。以后她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灼华居这些人,一个都不能信。
梓桃哭了许久,如今一个人呆呆的坐着,红菱也不是多聪明的丫头,想不出什么法子给梓桃脱罪,也说不来什么好话,安慰了几句后,就陪着她发呆了。
水小仪失子,皇帝安慰了她几句,她听说皇帝竟然放过了陆梓桃,当下便崩溃了:
“陛下!婢妾没了孩子!那是你的孩子呀!陆梓桃害死了咱们的孩子!你为何还要偏帮她?”
皇帝看着水小仪歇斯底里的模样,想到了不久前梓桃误以为自己失了孩子痛哭流涕的模样,心里只觉烦躁,他也不知为何,同样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身上发生,他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是不是她害死了你的孩子还未有定论,朕会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你好生歇着吧!”
说罢一撩衣摆起身走了。
皇后忙忙道了句:“水小仪好生歇着,芳嫔,劳烦你照看水小仪几日,本宫记着呢!”说罢跟着皇帝出去了。
余下众人敷衍几句便也都散了,水小仪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实在没什么值得她们留下来安慰的。
世态炎凉,皇帝冰冷的态度就是众人转舵的风,水小仪今日早上还是万人追捧的明珠,如今明珠掉进了泥潭里,没人想把它捡起来,让它永远陷着吧!
陆梓桃,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芳嫔看着表情怨毒阴鸷的水小仪只觉头大,好端端的怎么就让她揽上了这个烂摊子,水小仪若是个明理知事的还好,偏偏是个狠心没脑的,照顾她能得什么好?
陛下呀陛下,你当真是无情,眼里只有你的新欢,连孩子没了都不管,更别提我这个旧人了。
皇帝出了平溪阁,抬脚就想往灼华居去,皇后随后出来,叫道:“陛下要去哪儿?”
皇帝脚步一顿:“朕回乾元殿。”
梓桃刚被禁了足,嫌疑未洗清,他若就这么去灼华居,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他偏袒梓桃,虽然他偏袒的已经够明显了。
皇后看着背影匆匆的皇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转身往寿康宫去。
太后听说水小仪失了孩子,心头一阵悸痛,虽然她没怎么关注过这胎,虽然这个孩子生下来可能也像三皇子四皇子他们那样不受她重视,可这毕竟是她嫡亲的孙子啊!都已经五个多月了,孩子都成形了,怎么就没了呢!
皇后好言安慰道:“陛下和本宫也难受,陛下一定会找出元凶,还这孩子一个公道。”
太后兀自心痛,没听进皇后的话,坐了一会儿后道:“哀家要去诵经,为着孩子祈福超度。”说罢起身往佛堂而去。
皇后心中暗骂老虔婆,面上恭敬行礼告退。
太后说诵经,那就是真的诵经,为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祈福超度,念完了一遍地藏经后,太后坐在蒲团上数佛珠的手停了,眼睛却还闭着未睁开,李嬷嬷服侍太后多年,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娘娘想开些。”
太后长叹了口气,睁开了一双清明的老眼:“这是纬儿失的第一个孩子,他还年轻,也不缺儿子,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感情,没了就没了,哪有他哄美人重要。”太后自嘲一笑,“他这个风流性子,十成十的像了先帝。先帝时的那些皇子,就剩了纬儿一个,纬儿如今这些孩子,以后又能剩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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