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桃满脸惶恐站在一边,心下强制自己冷静,这回的事她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她要冷静,如何辩驳才能少脱层皮。

当时文贵人和秦小仪站在她身后,她踩着了珠子原本是要往前扑倒的,但她们俩恰好想转到她身后跟着她走,便与她撞了一下,她便往后仰倒了。而水小仪恰好上前叫住她,踩到了珠子往后倒,梓桃也往后倒,压在了她肚子上。而后梓桃想起来,有人踩住了她的衣摆,她被扶起来又倒下去,不,不仅是衣摆被人踩住了,似乎有人故意推她下去。

是谁呢?当时她身边最多的是水小仪的人,碧丝也在,还有她的小太监铜板,还有文贵人和秦小仪的宫女。如果是水小仪的人,那也说的过去,水小仪生下这个孩子不可能自己养,她想陷害别人,碰巧让梓桃撞上了,便把这孩子赖到梓桃身上,如此梓桃失了宠,她失子可以晋位,一举两得。

但也不对啊!那是水小仪亲生的孩子,梓桃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想法,如果是她的话,即使这个孩子不能自己养着,她也会用尽一切办法为孩子创造好的生活条件,她绝对不会舍弃自己的孩子。而且水小仪已经五个多月的身孕了,这时候小产风险极大,她年纪也不大,这次伤了身子,可能以后都不能怀胎了。她如此破釜沉舟,用在她一个嫔位身上太大材小用了吧,不应该找丽贵妃那样的宠妃吗?不过也可能她觉着自己干不掉丽贵妃,就拿她开刀。

除了水小仪本身的因素,突然出现的高贤妃也不可靠,她是育有皇长子的人,自然不会希望后宫多几个孩子和她儿子争,是她吗?

文贵人秦小仪也不一定干净,她原本是要往前摔的,因为她们撞了她,她才往后倒,压到了水小仪身上,她们是故意的吗?虽然就算没有这茬,水小仪踩到了她的珠子滑倒她也脱不了干系,但总比她直接压上去好吧!

对了!珠子!

当时她觉着左手痒,伸手挠了一下,只轻轻碰了一下那手串它就散了,怎么会呢?这是皇帝赏她的手串,做工不可能如此粗糙。

碧丝!

虽然她的首饰匣是红菱在管,但碧丝是负责帮她梳妆的,她也有机会碰到这些!而且当时是碧丝在左手边扶着她,一定是她做了什么动作,梓桃才觉得手痒,而那手串是她事先做过手脚的,所以梓桃一碰它就断了!

一定是这样!

梓桃撩起左手衣袖来看,上头一个红点,大概就是她发痒的缘故了。

手串!对!要把手串找回来!

梓桃灵光乍现,刚想张嘴,却不知道该叫谁,碧丝已经被她认定了是叛徒,铜板也不知道可不可靠,其他人她更不相信。

这一瞬间,梓桃原本的善良美好全都消失无踪了,她不忌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那她该怎么办呢?难道要她自己去找吗?她这时候走了,会被认为是畏罪潜逃,到时候皇后等人过来,她不在,更加百口莫辩,说不定等她回来时,她们已经给她定好了罪。而且如果真是有人故意陷害,她这时候再去找,那手串说不定已经被人毁尸灭迹,又或许被偷梁换柱做了手脚。

天呐!她该怎么办!这回她真的百口莫辩了,皇上会相信她吗?就算皇上相信,如果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皇帝又该如何保她?

外间气氛凝重,衬得内间水小仪的哀嚎声愈发凄厉,看着宫人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众人的心都不觉往下沉。

芳嫔皱着眉头,面上瞧着似在为水小仪担心,实则别人的孩子与她何干,她在乎的是水小仪在她屋里小产,把她屋子床榻都弄脏了,真是晦气。

文贵人和秦小仪则想着怎么脱身,虽然她们干系不大,但也掺和了其中,还撞了梓桃一下,万一皇帝偏心梓桃拿她们顶罪可怎么好?不会的,陆梓桃得宠,她们娘家也不是吃干饭的,想拿她们顶罪,看朝臣答不答应。

一时间,屋内众人各怀鬼胎。

平溪阁内凝重的气氛被匆匆赶来的皇后一行人打破,除了皇后,其他妃嫔也打着关怀皇嗣的旗号来凑热闹。

皇后一见了梓桃便眼中喷火:“宝嫔跪下!”

梓桃听命跪下。

皇后喘了口气没再管她,问高贤妃道:“里头如何了?”

高贤妃语气沉痛:“太医说胎盘受震,胎儿要早产了。”

“早产?这才五个多月,如何产得下来!”

高贤妃点点头:“所以太医说要引产。”

引产,那引下来的也是个死婴。

皇后一脸悲愤,声音尖利道:“宝嫔!你可知罪!”

梓桃跪在下头低首垂眸:“嫔妾知罪,嫔妾大意疏忽遭人陷害,致使水小仪失子,嫔妾愿领罚。”

皇后冷笑:“大意疏忽遭人陷害?谁陷害的你?拿出证据来!”

梓桃声音漠然:“嫔妾不知,恳请娘娘为嫔妾陈冤。”

指望皇后为她陈冤是不可能的,梓桃只是想拖着时间等皇帝过来,在皇帝来之前,她绝不能认罪。

皇后虽恨不得一把将梓桃钉死来,但到底是有些理智的,她也不会做严刑逼供之事,只问她:“你凭什么说有人陷害你?依据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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