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燕的轻功花隼并非没有见识过,可那转瞬即至,清风微拂的身段依然让他慨叹。他并起食中二指,拨开颈上锋刃,道:“看来你不领情。唉,下次也该给你立立君前卸剑的规矩,从小到大,我都受不了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脾气还有你博众家之长的身手。”

“你最好别多事。”天水燕阴冷的双眸紧紧瞪着花隼,想从他狡黠不恭的目光中寻到承诺的严肃,却是徒劳。他们虽有自小便认识的情谊,可桃花渊中景美人却独僻,她有时觉得花隼身世尊贵、命途凄苦,人也一定是忧郁、傲娇、沧桑而又阴暗;可他有时又偏偏一副游侠做派,会于那市井之中救人于危难,他甚至还有陌离那样的生死至交。

天水燕迟疑了。她要的是花隼守口如瓶,给的是白綪雪的护佑,可她已不敢确定花隼于白綪雪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突然觉得有句话真的很对。

“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秘密。”天水燕道:“我虽然不能杀你,不能杀司空綪雪,可我师承百家,有的是让大家生不如死的手段。”

“一句玩笑,你太当真。”花隼道:“陌离说莫央约期将满,快要离开,但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帮我查一查。抛开主仆情谊,他和我多年亦师亦友,我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的。”

花隼顺手丢给天水燕一个荷包,天水燕掂了掂分量,道:“答案就在江湖。我若查不到,这些金子,也足够孝敬九玄塔了。倘若到时候,九玄塔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你可千万要舍得回答。这跑腿费嘛,算我给你纳妃的贺礼了。”

天水燕如燕子一般滑入桃夭殿的时候,白綪雪正出神地把玩着玉海螺,碧竹在小膳房里忙着第二日的点心。天水燕的影子被明灯推得很远,白綪雪抬起头来,立刻警觉地站了起来。

天水燕瞟着她吊在胸前的海螺,努嘴道:“谁送你的?”

白綪雪捂着海螺却不理她。

天水燕也不客气,走到桌前拿过一个盖着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我猜这是芜茗山庄的茶叶吧?芜茗倒是疼你,样样都为你着想,只差将点翠阁给你搬了来。”天水燕不阴不阳地说着,“你不谢我帮你教训了宁婵也便罢了,现在还这种态度。唐千友的好孙女,原是这样的不分好坏。”

“不准你说我外公!”白綪雪寻不到天水燕此行的重点,一时烦躁不已,“我还正想找你算账呢。我几时请你替我出气了?你独来独往惯了,何曾替人想过?可知这天下的恶人最好都不要得罪,以免牵连无辜。”

天水燕侧脸看她,眼角淡淡地露出一丝笑意,却透着刻薄的意味,“我当然知道。你忘了,我这个恶人就曾警告你不要乱说话,否则你点翠阁的人都会像你那个小丫鬟一样。”

“你——”白綪雪心中忆起墨儿乖巧的百般好来,不觉气愤难当。她紧上两步,出掌便要拍过去。

天水燕滑出一步,扬眉道:“你打不过我的。”

白綪雪掌势已尽,收掌为拳,拳风烈烈,连环推了出去。飞露宫中,大把的光阴她并没有虚度,斗志再起,连日来因天水燕惹起的苦练成效显著,她脚下虚移实踩,虽不能让天水燕无招架之力,却也强出过去许多。天水燕的武功路数杂有章法,偏门许多,也以狠辣招快而见长。但她此时一味躲闪,将白綪雪的路数尽收眼底,不禁惊叹,这数日不见,她的武功竟精进不少,看来她天资不错,也是块练武的材料。

“没想到唐千友竟传了你鬼步挪移。”天水燕一退数步,做了个手势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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