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隼镇定地看着他,目光却未被他带得有一丝活泛。他沉声道:“朕不会放她回芜茗山庄了。所以你这杯茶,讨不讨得到全看你招百蝶的本事。不过,若是你尝到了芜茗茶山亲醅的水梦香,朕的藏品随你挑一件。”
陌离直起身来,目光灼然而亮,不由爽朗笑道:“墨龙剑,就这么定了。”
花隼轻轻笑道:“事情办成了,一切好说。”
陌离拱手行礼道:“皇上一言九鼎,到时可不许赖帐。告辞!”
江湖中人,既不在言语上讲究,也不在礼仪上刻意。他转过身来,大踏步而去。走了几步突然回身挑眉笑道:“你为了不参与选秀,好对司空綪雪有所交待,特意宣我此刻入宫,我猜得可对?”
不待花隼说话,他又说道:“但女人善妒,确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我虽乐见你一个头两个大,可是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爱情不易,且当珍惜。”
他忽而调笑狡黠,忽而严肃认真,纵是对着一国君主,丝毫的怯意都无,但这洒脱无拘中,也无一点恃宠而娇或是仗剑欺人的意味。他同花隼,看起来就像是一同长大的挚友,开得玩笑、也说得了真话。
陌离走了。莫央却在外呈报。该回来的已经回来了。命运的大轮不偏不倚地继续向前碾着,不给世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花隼在房中焦躁地踱着步,莫央就立在一旁。暖阁中已有些昏暗,早上还晴朗的天此时骤然起了一阵浓云。
白綪雪回到了飞露宫。她已经身心俱疲。
不过是短短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她甚至都没有精力去在意宁婵方才在韶南门内“无意”间告诉她秀女已择宫而居的消息。她恍恍惚惚,也没有在意到宁婵那双有意无意总在腹上抚摸的葱白样的细指。
桃夭殿的内室幽暗而芬芳。木桶里雾气淡薄,干透了的长春花正慢慢地吸足了水分舒展着,如一瓣瓣开在水面上的红莲。白玉长春的香氛缭绕在鼻尖,让她的心一点点归于沉静。于是更多的事情挤进脑中。
回宫的马车中,她探出头去问莫央,她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央那叹了又叹的忧愁绵长而深沉。他一看她的眼神便已知道她定是晓得了他的身份,可是他仍然什么都没有说,如同他是哑巴,他是一座石雕。
将近皇宫。青蓝堂的第二次攻击急迅而威猛,辛辣而决绝。五条跃起的身影,却在十几点不知从哪里爆射而出的寒光交错中,直直地倒下来,一声都没哼,便尸陈当街。暗器全都伤在关节处,无一致命,可他们却全都咬破事先藏在嘴里的毒囊,不留一个活口。
一天之内,太多的死亡。白綪雪几乎要将胆汁都要吐出来。
终于回到飞露宫。一颗心终于复归踏实。其实也不算是踏实。飞露宫让她想起皇宫之中的诸多无奈和谜团,避无可避。就在皇宫的上空,仿佛她一抬手,便能扯下一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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