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云瑾道：“大哥暂时将沈伦派来做我的护卫。你在宫里的安防，已不需自己人。听说皇上给你暗指了一位高手，那高手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所以说，现在除了你自己，谁都已伤不到你。”
白綪雪不由得笑道：“那我岂不是已刀枪不入？因为我断然没有理由伤害自己的。”
司空云瑾戏谑一笑：“那可不一定。你若发起疯来，没准就会捅自己一刀。”
白綪雪作势要打他，嗔道：“哪有这样同姐姐说话的？”
司空云瑾笑道：“你看，你没事就要多笑一笑。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同大哥操心就是了。”
綪雪看着司空云瑾，眼波柔和得如同他是一个婴孩，她拉过他的手，道：“你莫要忘记，我也是司空家的一员。所以你们有了什么发现，也一定要转告我。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姐姐就不怪你击掌为盟后还诓骗于我了。”
司空云瑾的眼中腾起雾气，却故作轻松道：“我说的，哪一句是骗你？”
白綪雪捏了捏他的腮颊，道：“你说你的父亲是掌柜呀。”
“司空庄主本就是掌柜。”司空云瑾嘟着嘴道。
白綪雪没过瘾，又捏了捏腮颊道：“你还说呀你的伯父谋了你父亲的家财呀。什么记性。”
司空云瑾揉着腮委屈道：“大伯他的的确确狼子野心，不信你问大哥。”
姐弟俩打闹一番，心中轻松许多。两人相顾无言，都觉时光倏忽便逝，原该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却只得寥寥相聚，一时颇为伤感。
司空云瑾低道：“姐姐？”
“嗯？”
“云白楼你以后便不能来了。”司空云瑾的目光转瞬黯淡，仿佛他幽深双眸中的星光远退，再也没有闪烁光芒。
“为什么？我以后还是可以时常出宫的呀，我有无极符。”白綪雪忙掏出无极符，亮在他的眼前。
司空云瑾抬手示意她收回，道：“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若还是决定回宫，以后皇上赋予你的无极符的权利便再也不包括随意出入皇宫的大门了。如果你不想回去……”
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们便一同回到芜茗山庄。那虽是我们千辛万苦才离开的地方，但那里是家。无论敌人有多凶狠，我们所有人在一起，就已足够。
司空云瑾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白綪雪已截住他道：“我得回去。”因为花隼还在那宫城之内，因为花隼说过有他的地方便是她的家。
司空云瑾沉默半晌才道：“这次你能来到这里，全凭师父拦住莫央。可是下一次，师父他也未必能拦得住了。不过，怕是师父也没这个机会了。”
他走到门口，撩起帘子来。白綪雪也立时跟了过去。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云白楼，客人已散得一干二净。碧竹远远地站在一个角落里，正中那张桌子上坐着独孤无尘和莫央。
二人像是旧相识，却又像是刚刚才结识。他们看彼此的眼神，一个慈和中带着惋惜，一个恭敬中夹杂着戒备。他们仿佛是在谈一件很久远的事，又似是在随意讲着并不太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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