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云瑾看着白綪雪欲言又止许久,似是终于下定决心,轻轻地说:“母亲房中的佛像后面是一间窄小的密室,可那密室下还有一间密室。”
白綪雪看他神情,知道事情重大。她静静地等着他。
“入口就在我的床下。”司空云瑾浅笑着说着,可那笑里包含了太多的风云,白綪雪看着他有些悲戚的笑容,不由得伸出手来,覆在他的手上。他指尖冰凉,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更让她觉得阴沉黑暗:“你最怕黑,对不对?可我从小到大,都活在那个地道的入口,我已经不记得要去害怕,世上也再没有什么地方如它一般毛骨悚然。每一次走进那密室,即便是外面艳阳高照,密室里也阴寒如冬。密室里空无一物,有一个秘道延伸到很远,算算脚程和方向,许已到锦园。”
白綪雪听着,仿若身临其境,不自觉地握紧了司空云瑾的手。“那秘道通着锦园?”
“但是尽头却是一个木门,还落了一把锁。”司空云瑾的手心里都是汗,冰冷而黏腻。“这是地狱之门。我到过一次,便再没有去过。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托着烛台站在秘道里听见门那边嘶吼连连究竟是怎样心胆欲裂。那声音痛苦至极,就像是一个人从地狱里发出的吼叫,每一声都让人能十成十地体会他的痛、他的惧。听了那样的声音,我还能活着,即便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小室之中,我实在已要感谢天地。”
司空云瑾轻轻皱了皱眉,他低下头来,原来白綪雪的指甲已嵌入他的掌心中。他翻过手来握住白綪雪的手,弯弯的红痕火燎一般的疼,触碰上她冰凉的手指,竟化为心口的一点若有若无的甜蜜。
“那些人都是什么人?”白綪雪颤声问道。
“不知道。”司空云瑾摇摇头道:“但我想,这些声音一定同江湖传言有些关联。那些灭门惨案中,总会有几个幸存者,他们或许就在锦园。”
“不会的。芜茗不会杀人的,更不会将那些人关起来日日折磨。没有人有那样恶毒的心肠,天地间也绝不会有这般深仇大恨!”白綪雪怆然说着,她的外公唐千友是她最后的亲人,是顶天立地的南盟主,是仙骨铮铮的霄齐老人;司空朔病魔缠身而又威严孔武,他坐拥芜茗偌大一片产业,与世无争;鬼仙乃一代奇才,那双手虽然未能将每一个需要他的人都救治,却也从未害过谁。他们,无论哪一个,都不会是杀人凶手。
“我们还是都不要猜了。”司空云瑾叹了一口气,松开手指,道:“你将我说的转告大哥,他自然知道怎么做。”
“你在这云白楼这么方便,为何自己不去跟他说?”白綪雪想着自己在皇宫,连生人都少见,又如何传递如此重要的消息。
司空云瑾看着她的头低低垂下,葱白双手交缠在一起,不停地揉搓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嘴角扯起一个弧度,温和道:“我同他说,也好。”
司空云瑾合掌拍了三声,侧门转出一个人来,竟是沈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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