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柔还是第一次进入白綪雪的内室。一双眼虽然好奇,却只敢低垂着。今日的白綪雪,瞧着甚是古怪。

“跪下!”白綪雪语气冰冷。

心柔忙跪下,口中却道:“还请花妃明示,奴婢哪里做得不好?”

“好一个难防的家贼!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来,将本宫的首饰偷了去孝敬皇后!”

心柔扑在地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奴婢没有!冤枉啊,花妃!”

白綪雪哼了一声,垂头看向心柔。心柔抖若筛糠,让白綪雪心中不是滋味。她从心底是不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花隼也不会授意她去假意投诚讨好皇后。但白綪雪狠了狠心肠将坏人一做到底,尖刻地说:“碧竹自是跟我一条心的,不是你,本宫的首饰怎会在皇后的手中,难不成它自己飞过去的吗?”

心柔的泪簌簌滚落,她抽泣道:“奴婢自小得皇上的恩惠,对皇上忠心耿耿。花妃是皇上最心爱的人,奴婢虽然同花妃没有从小长大的情谊,可心中早已将花妃当做奴婢的新主子。”

心柔言之确确,白綪雪的心软下去。莫名地她想信她。可抬眼瞥见碧竹一个眼神示意,不由得她的话越说越严厉:“说到皇上,皇后才是她明媒正娶的正妻。你岂非更将她视作你的主子!她叫你来偷本宫的首饰,你便麻利地给她送过去。是也不是?”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生气,心柔的抽泣已渐渐变成痛哭流涕。她比碧竹还大上两岁,即便她是奴婢,受主人这般的质疑,她如何不委屈。她以手指天道:“奴婢待花妃的心,天地可鉴。花妃才是皇上心中的正妻,再过一年……”

心柔紧紧地咬住嘴唇,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就如寒风中枝头的最后一片半枯的叶片,飘摇不止随时都会掉下来化作泥土。

白綪雪的目光如寒风刮过她的面庞,声音如刀锋:“再过一年,便如何?”

心柔惶恐道:“奴婢该死,奴婢多嘴。”

白綪雪闭上了眼,她头一遭耍这一回横,并非真就怀疑心柔什么。倘若她没有,那很好;倘若不幸她真的伙同别人加害于她,至少可让她明白,她并非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任着其他人设计陷害。可如今,她自是已知道心柔非但忠诚,而且同花隼的关系已超出寻常意义的主仆。她是花隼安插在她身边的心腹,她连花隼行将废后的计划都知晓,她在飞露宫中对皇宫的人事简直已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白綪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站起来扶起她来,声音和煦:“我并非有心针对于你。在你之前,我已同样质问过碧竹,你瞧,她的眼睛现在还是红红的。”

心柔哪里真的会抬眼去看,垂首道:“奴婢效忠皇上同花妃,绝无二心,也绝不敢心怀半分不满。”

心柔退了下去,犹自泣嗒嗒的。白綪雪却瞧着碧竹有些惊讶:“你的眼睛真的红了呀。”

碧竹挤眉弄眼浅笑道:“演戏演全套。小姐既然说了我眼睛红,我定会眼睛红的。心柔她出去时特地瞄了我一眼,看来她一出桃夭殿,便会将方才受的委屈抹平了。”

白綪雪就只剩了一个问题:“你怎么做到的?”

碧竹神秘道:“以前常用红眼睛来骗青木。极简单的,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下都不要转。虽然眼睛只红片刻,可这片刻之间该办的事足可办成了。”

白綪雪不由得立刻就去试,碧竹自然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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