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七郎君已经平安回来了。”

南院书房内,张婴一醒过来,听到穆行回禀的这则消息,立即清醒,整个人精气神瞬间提升,格外振奋,甚至顾不上喝僮仆递上来的汤药。

只是到底身体有点虚弱,猛然一下地,有一刹那的天旋地转。

“郎主。”屋内僮仆大惊。

所幸穆行与另一名僮仆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只听穆行规劝道:“郎主还是先回榻上歇息,喝了药,用些粥食,七郎君那里,可以遣人去请他过来见郎主。”

穆行先扶张婴回床榻上,在他身后垫上隐囊,让他侧身仰靠在隐囊上,“七郎君回来后,勤思院的陈傅姆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没有丁点儿受伤,想必郎君只是出门一趟。”

“老穆,你拿这话来哄我,你自己相信吗?”张婴苦笑,朝端药的僮仆招了下手,端起汤药一口饮尽。

放下药碗,接过蜜水漱口,遣退屋子里所有僮仆,只余下穆行。

“我担心他出事,更担心他闯祸,这是洛京,不是秦郡。”

“郎主多虑了,”

穆行替张婴拉上锦被,恭敬地在床榻前的席子上跪下,“七郎君毕竟还小,年才十三,最多身上有几分少年意气,就算闯祸,也闯不出大祸。”

“但愿如此。”张婴心底没把握。

知子莫若父,长子七郎,长于秦地,自小习武,重游侠意气,偏天资聪明,勇谋远超常人,一直令他引以为傲。

却是个不服管教的,而且那孩子还有一大堆歪理。

他教也不是,不教也不是。

更何况,张婴自觉已届中年,只此一子,也舍不得真下狠心去管教,只要不出大错,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狠说教几句,也就过去了。

“七郎可有说,今日去哪里了?”

“说了,说是去城外的大觉寺给郎主和八娘子祈福。”

张婴伸手捏了捏眉心,“信他鬼话,把他给我叫来,我来问问他。”说完,又问起来,“之前七郎不见的事,内院知不知道?”

“没来及告诉夫人。”

穆行回禀完,又补充道:“郎主回来的事,告知了内院,夫人亲自来了书房一趟,后面,因记挂八娘喝药才回去。”

张婴轻嗯了一声,“七郎已经回来,夫人不知道,就不用告诉她,别让她操心了,另外,我醒来的消息,派人进去告知夫人一声,免得她两头挂心。”

“唯。”穆行应了一声起身。

张婴没有让他立刻出去,问道:“我回府后,其他几房来人了没?”

“回郎主,暂时还没有。”穆行的声音很轻。

“或许还没到时候。”

张婴沉默良久,抬头望外面的天色,大约还未到酉初,“我晚点亲自去见十三叔和九弟。”九弟是指他这一辈里行九的张德。

任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郎主,您身上还病着,外面天寒地冻,下午又飞雪了,实在不适合出门。”穆行极力劝阻。

“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你就别唠叨了,派人去把七郎叫过来。”张婴直接挥了挥手。

穆行满心无奈,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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