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的。”华遥拿过床边的衣服披着起床,“我先去吃点东西。”

流毓将她按了回去,转身从桌上端了一碗粥来,说:“都这个时候了,本不该再吃什么东西,但你晚膳没用,大概也是饿得睡不着,就将就着喝一碗粥罢,想来应该没太大伤害。”

华遥接过碗,还是热的,入口温度刚刚好。这个味道也很熟悉,分明是流毓做的。都这个时辰了,也不知他是何时做好的?

“有了你,想必最高兴的是孙婆婆了,都不用为做饭劳心劳力了。”

“那倒不曾,我从头到尾也只是做过你的饭食罢了。其他人还是要劳烦她的。”

华遥喝了大半碗粥,胃终于舒服了。流毓把碗放好,端了茶水给她漱口,又拿帕子给她擦嘴。一切都忙妥当了,才又躺上床去。

华遥挪过去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胸膛,悠悠缓缓的叹息,“流毓,此生有你如此待我,夫复何求。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你不会死的。”流毓搂紧她,语气低沉而坚定。

罢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话头。

华遥呼吸着流毓身上的冷梅幽香,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惬意道:“你身上的味道好香,我很喜欢。你用的什么熏香,给我一些罢,我想和你有一样的味道。”

“我并未用过什么香,这味道是遇见你之后莫名其妙就出现的,我也不晓得为何。”

“遇到我之后?”华遥怔愣了一瞬,然后笑道:“你诓我的罢,我又不是妖怪。”

“便晓得你不会相信。”流毓无奈笑道,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你若喜欢,我便把这香配出来给你,你看可好?”

“甚好。”华遥仰头亲了一下流毓的唇角,“我等着你。”

流毓满足的把她抱了个满怀,温柔道:“不早了,赶紧睡罢。”

华遥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睡觉。

冬日的夜晚总是一片寂静,偶尔有枝头的融雪落下来,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半梦半醒间,华遥似乎听到流毓的声音,似有似无道:“十多年了,你可还记得当初那个被你从陷阱中救起来的小男孩?”

华遥小时候是个善良的孩子,救过的人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当初还跟着她娘亲游历九州的时候。要说救起的一个小男孩,她委实不记得了。

本已睡得迷迷糊糊的,也就胡乱应了两句,“我救过的人甚多,都不大记得清了。”说完翻了一下身继续睡了。

流毓挪了挪身体,更加贴近怀中的人,喃喃低语,“我虽素来晓得你无论何事你都不上心,但还是盼着你记得我,却不想你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罢了,你不记得便不记得罢,我记得也就足够了。”

华遥一丝残存的清醒感叹了一句,流毓心思委实太重了,实在不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

第二天一大早,华遥就在城门处等着了。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凝尘的马车缓缓而来。

凝尘远远的就看到华遥,纤细瘦削的身姿安安静静的立于城门之处。双手捧着一个小巧的暖炉,但一身还是染了入骨的寒气。

凝尘急忙跳下马车,拿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疼惜道:“为何不在马车里等,你这样病了如何是好?”

“我并未等多久,再说我只是怕与殿下错过了罢了。”

时辰还早,城门刚开不久,出入城的人也不多。

凝尘命车夫把车赶到一旁,两人上马车说话。马车里温暖如春,华遥虽打了两个喷嚏,但并没有着凉的趋势。

华遥环视了一圈马车,里面空间还算大,东西也不多。便打趣道:“殿下真是来去潇洒,来时不带一缕清风,去时不带一粒尘埃。”

凝尘神情淡淡,“都是些身外之物,哪里都一样,也没什么可执着的。”

“殿下随性洒脱,委实是一番写意年华,恣意人生。”华遥笑道。

凝尘双眼深沉的看着她,沉吟道:“我要走了,你便只想与我说这些套话么?”

“……”华遥心抖了抖,吸了一口气,笑说:“殿下想与我说些什么呢?”

“你可知,霰灵珠现在在何处?”

“不是在殿下手里么?若我记得没错,当日是我亲手交给你的。”

“早已不在我手中了。”凝尘眸光淡淡,说:“此时在流毓手里。”

“你送他的?”

凝尘勾起唇角意味不明的笑,“你为何会这样觉得?”

“因为你们都不是简单的人。”

“你周围的人,谁简单过?”

华遥抿唇浅笑,不予评价。

“几个月前,我皇兄被人刺杀,命在旦夕。用尽所有办法都束手无策,别无他法,最后便找了流毓。”

华遥点点头,等着他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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