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将一只木匣子放到桌上打开盖子,取出两个小瓷瓶拿到七爷面前问:“七爷这几日觉得如何?”
七爷道:“还不错,比以前好多了,燕郎知道。”
燕郎颔首眼中含笑道:“袁大夫妙手回春呢。”
袁彬欠身微微示意,又对七爷说:“这是新熬好的,五天的量。”
燕郎起身走上前去接过瓷瓶,袁彬说:“如今有客人在,我先告退了。”
“不急,”七爷指指沐秋水说:“那位姑娘病了,你给她看看……呵,我忘了你们认识。”七爷的声音忽而沉下来,形容森然道:”怎的在我面前就装作陌生人。“
气氛凝重,沐秋水闻着那股徘徊的烟味,终于忍不住咳喘起来。
顾长溪轻轻给她拍着背说:“袁大夫是朋友的朋友,沐姑娘病时,他恰好在场就帮着治了一下。除此之外,倒真和陌生人无异。”
七爷看着袁彬不做声,袁彬解释道:“是茶摊的三姑娘,七爷知道的。这二位和三姑娘相熟,三姑娘和我又相熟,所以请我去诊治。”
七爷捏起两根手指搓了一下,看燕郎一眼又说:“这意思倒是我多心了。”
话音刚落时,燕郎已经拿来一杆制作考究的烟锅,往烟锅头里熟练地塞入烟丝递给七爷。
“七爷,吃着药不宜抽。”袁彬小心翼翼地说。
“我就吃一锅。”
“若要病好得快些,实在不适宜抽。”袁彬劝导道。
燕郎道:“七爷,还是听袁大夫的吧。”
七爷思量一下,这才放下烟杆道:“我听燕郎的。”燕郎又接回烟锅去放好。七爷看向顾长溪道:“就这么说定,两天,你们好自为之。”
顾长溪垂目思索片刻,如今身处他人地盘实在不宜刻意反抗,只能避开锋芒,如此思量便默默点点头。
七爷冷哼一声:“说话可要算数,就不留二位了。”
燕郎已经打开门,对外说了一声“送客”。
沐秋水知道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起身离开。两顶轿子还在院门外等着,那个奉命来“押送”二人的小厮也仍旧站在轿子旁,一副恭敬的样子。
顾长溪正欲扶沐秋水上轿,不料后者却说想自己走一走,他犹豫片刻还是顺着了她的意愿,只是让她等一等。
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又替她仔细系上绳子。沐秋水沉默地看着他的脸,在他抬起头的一刻又移开自己的目光。
他是这样的忽远忽近,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一路上顾长溪稍微比她落后半个身位,跟在一旁默默走着,时不时注意她的脸色。
她还发着低烧,他担心出来这么久她还能不能坚持住。
她走的不是回客栈的方向。顾长溪没有说话亦不加阻拦,反正过两天就要走,眼下就让她由着自己的心思。
二人走到城北的窝棚处,正看到买下这一片地的新主人过来查看重建进展。
顾长溪虽然好奇她和宋掌柜的交情究竟有多深,以至于对于他的死这样耿耿于怀,但为了避免二人再次闹出矛盾,他还是努力压制自己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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