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奇抽了一口冷气,惊讶地问道:“惊弓?倒要请教,惊谁的弓?”
“即便聪明过人的人,得意时也常忘其形啊……”萧言模棱两可地说道。因见秦梦奇腰间佩着一串丝结,便转开话题问道,“这是不吉之物,你怎么佩在身上?”
“哦……”秦梦奇低头看了看,笑道:“这是曹将军,无人能解得。我看着像玛瑙珠子似的,挺爱人的,就佩上了,倒不知是不吉之物。”
萧言伸出枯瘦的手要了过来,在手里把玩着,莹光明亮,鲜红鲜红的,像滴滴红泪串了起来,遂漫不经心地说道:“此串名曰冤孽串,据民间说,死者心有怨愤,一日解不开,一日生魂不能超度,其实是死人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老何!哪个老何?”
秦梦奇道:“曹泽大将军,最是庸人厚福的一个人……”
秦梦奇还待往下说,萧言已是神情大变,脸上苍白得全无半点血色,伏在枕上喘息着,似乎压抑着内心极度的激动。秦梦奇忙起身问道:“你身上很不好么?”
“没什么……不知怎的心里一阵发慌……”萧言苦笑道,“看来这位大人的结子要由我来解了……”
秦梦奇不禁失声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圣人门徒,竟也和婆娘们一样相信神佛了!这结子我不知参详了多少次,你哪里能解得开。”
萧言一言不发,将那串子放在手上仔细看了半日,轻轻一抖,丢进了火盆里!那丝结上打过桐油,一见火,“噗”地蹿起一股殷红的火苗,丝结在火中痛苦地扭曲了几下,化成白白的灰线……
秦梦奇用火筷子轻轻一拨,早已无影无踪将金瓜子挟起,放在几上,呆呆出神。
“解化开了!”秦梦奇击掌笑道,“真有你的!我就想不到用这法子!”
萧言无所谓地一笑,捡起那只金瓜子,犹自微微发烫,痴痴说道:“这是黄金所制,炉火难化啊!”
萧稹冒雪回到故宫已是子初时分,击柝声透过雪幕隐隐传来,更增加了四周的宁静。司马威早已在丹墀下候着,远远见萧稹一队人马打着灯笼过来,忙朝屋里喊道:“郭彰,主子回来了,请王爷接驾!”
在里头正和科尔沁王卓索图有一搭没一搭说地方风物的郭彰忙答应一声,便和卓索图哈着腰出来,三人一齐跪了接驾。萧稹只看了他们三人一眼,没有吱声,在廊下跺跺脚,由李德去掉了大氅,自走进灯烛辉煌的勤政殿,在正中龙椅上坐了,慢慢喝完了一杯热,方道:“你们几个都进来吧!”
三人鱼贯而入,索、明二人只打个千儿便默然退至两旁,卓索图向前行三跪九叩大礼,伏身在地,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蒙语,又用汉语高声道:“卓索图恭见齐王!”接着又是一串儿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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