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在奉天多呆,要尽快赶回江南,这里没有多少事要你办。海关厘金要全部用来买粮。回齐都后我再给你旨意!”
“是!”谢澜忙道,“奴才明日就启程!”
“还有,”萧稹将纸交给谢澜,“你绕道齐都,传旨给太医院,派最好的医正,带最好的药来为萧言诊疾!”
“是!请示下,带什么药?”
“明早你问秦梦奇,由他来定。”萧稹说着,掏出怀表看了看,温和地朝萧言一笑,说道,“我还有事,得去了,你好生养着,这病必不相干。让秦梦奇留下,你们谈谈。他也做医,参酌个方儿出来。你是有专奏之权的臣子,要什么东西,只管缮折告诉我!”说罢,带着侍卫们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秦梦奇和萧言。大约方才精神耗得太多,萧言显得疲倦,脸上潮红退去,变得蜡一样毫无血色,却还勉强招呼秦梦奇就坐,又命人看茶。
“你不用张罗照应我,”秦梦奇自掇了把椅子,坐近了萧言床前,笑嘻嘻说道,“如今你是病人,我是郎中,请诊脉。”
萧言摆摆手,说道:“秦先生何必客气,我是久仰你的大名了!我的病自己心中有数,治也罢不治也罢,只在两年之内了。”
秦梦奇笑道:“周郎何必英雄气短?你正在英年,往后日子比树叶还稠呢!再说我奉圣命为你诊视,不看脉,怎么交旨呢?”说着便搭脉。
萧言因见他并不在尺关寸上用指,只用二指轻叩手背太素穴,不禁吃了一惊,问道:“先生原来精于太素脉!这在当今已是绝学,先生真是无书不读!”
秦梦奇道:“你能识得这叫太素脉,也就见识不凡。我看君与我一样,读书不拘一门,不过你进了武道,我进了文道,如此而已。”
原来秦梦奇察颜观色,已知萧言病症难治,便想以年命之学动之,聊作抚慰。听萧言话音,似乎对太素卜命的书不曾读过,心中暗喜,便拿腔作势闭目诊了半日“太素”脉,方丢开了手,口内吟诵道:“断桥秋水柳如烟,孤影空悬天际边。黄落萧索残枝摇,风雨昏夕犹翩跹按此脉象,乃是一只惊鸿孤雁,力穷而志远,心高而胆寒。主”他沉吟了一下,又道,“主寿考而有促征,贫贱而有贵征,怪哉!促而寿、贱而贵,怎么会是这样?但脉象如此,秦某只能据实而言。”
“秦先生不愧为诡谲文人。”萧言微笑道,“为什么将惊弓改为惊鸿?后头还有四句判语:蛇无足、归有穴,委曲而行,中道而僵怎么不一并说了?”
秦梦奇突然一阵气馁,尴尬地一笑,说道:“原来你比我还精熟,这还有什么说的。据我看,什么子平术、太素脉,都是那干下流文人吃饱了撑得发慌,编出的话,说得有模似样地哄世人。萧言大人是达人,也不用我多余的话来劝。”
萧言淡然说道:“你用心如此良苦,我岂有不感激的?但太素脉也不尽都是谎言。比如方才说的惊弓我就体味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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