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友谊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由于一死之缘的关系,起码布冯就算是有正式工作了。

一月三千包吃,老板大长腿赏心悦目,出有拉风的保时捷小跑,住着二十七楼楼顶——杂物间。

布冯知足了。

就是他把学位证整的明明白白好说好话毕业了,也不一定能在融城找到这种B格高到令人发指的工作。

不过在胡一刀这呆了三天,拢共开电梯门接了六次外卖还有做了三顿饭之外,布冯啥也没干。

每天早晚两个阿姨按时打扫房间,胡一刀早晚必须要喝楼下某间粥铺的水果减肥粥,中午才让布冯做饭。

至于胡一刀所谓的上班,问了之后才知道每个月只出两节课,一节课七十分钟,就这融大还要开出七八千的工资。

布冯不由得想到一句话:穷的穷死,富的富死。

“我说你能不能别在老娘跟前晃来晃去?你很烦你知道吗?”

“...”

布冯幽怨的看着胡一刀,他闲啊,闲的浑身发痒。

“那个,刀姐,要不我还是走吧,这钱我拿的烫手。”

胡一刀冷笑,“现在想走,晚了!”

她挥着一份合同,“卖身契都签了你跟我说这个?”

布冯脸一黑,呐呐不语。

胡一刀起身,慵懒的抻了抻,曲线一片姣好,

“唔,明天就是七月一号了,跟我去收租,我带你去这一次以后都由你来管。”

“啊?收租?”

胡一刀点点头,

“年租的七月一号收租,月租的每个月一号,季租的一、四、七、十月的一号,记住了吗?”

布冯连连点头,“行,那用我准备什么吗。”

胡一刀上下打量他的小身板两眼,

“多吃点饭,免得到时候拎不动。”

“拎...什么...”

“当然是钱。”

布冯万分不解,“收现金??”

“你管的着?”

得......

第二天一大早布冯就起床了,在小哥儿诧异的眼神注视下接了送来的水果减肥粥摆在餐桌上。

嗯,这种狐疑又带着点好奇和“你小子真是狗屎运”的眼神布冯三天已经经历了十二次,其中六次来源于送餐小哥,六次来源于家政阿姨。

“刀姐,吃饭了。”

“来了,嚷什么嚷,这才几点啊。”

胡一刀穿着丝绸睡衣手里拎着两个抱枕窝在沙发里,连眼睛都没睁开。

“那个,你不是说要去收租吗?”

“哦对...收租...收租也不急啊!下面那些公司还没上班呢!”

“...”

好说歹说算是吃了饭,洗漱化妆试衣服.......

冯一看时间,得,十一点二十了。

无可奈何的喊道,“刀姐,你再磨蹭一会人家下班了。”

“急什么急,不知道美女总是很慢吗?”

“呃...”

布冯看着走出来的胡一刀愣住了。

除了跳河的那次,三天的相处时间里,这位大姐从来都是脸都不洗头也不梳,每天穿着个睡衣睡不醒似得闭着眼睛到处游荡。

今儿这么一打扮,布冯真就有点不敢认了!

高跟鞋流苏长裙上面配了个简单的白衬衫,就这样寻常的打扮愣是有种凛冽的——杀气!

嗯,就是那种被没出校门的小男猴们视为香甜到欲罢不能的毒罂粟一般的御姐气息。

高跟鞋咔哒咔哒的清脆声音,胡一刀走近他,“好看吗?”

“好...咳咳咳,刀姐真漂亮。”

胡一刀满意至极,“好,口水擦干净,跟老娘收租去!”

布冯下意识的擦擦嘴角——什么也没有。

“擦...”

乘坐私人电梯下到一楼,胡一刀颇有些挥斥方遒的气势,

“从一层开始一直到二十六层,除了公共厕所不收租,其他的门进去了就必须要带着钱出来,你,明白我每句话每个字的意思吗?”

“...”

“这都听不明白?怪不得人家不给你发毕业证!”

布冯无语,

“刀姐,我读的中文专业,完全可以理解,谢了。”

胡一刀瞪眼,凶巴巴的说,

“中华文明之花纵贯五千来年长盛不凋都没教会你别人问问题你要回答是最基本的礼仪么?”

“刀姐,我错了!!”

胡一刀点头,“乖,小钱钱给姐姐收好了,姐姐一高兴没准给你多发点奖金...”

“还有奖金?包在我身上,瞧好吧您呐!”

不等胡一刀说什么,布冯绕过正大门对面那个古色古香的屏风冲进第一家租户,当然,这应该是个公司才对。

“嘎!”

布冯一哆嗦,扭头就要走。

斜刺里杀出一个胖乎乎的老人,

“小友莫惊!老夫委宗人,寻龙点穴乾门占卜阳宅风水阴宅墓葬吉凶测字小儿起名样样精通,相遇即是缘,哎你别说就这么的妙不可言,小友可捧杯茗与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布冯听啰里吧嗦说了一大通没完没了,一滴冷汗流进脖颈中,冰凉透着寒气儿。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地儿啊!

进门左右门框就是一副的黑底白字挽联,

左书:高风亮节万古长存

右书:良操美德千秋依在

横批:驾鹤西游

中间摆了一副巨大无朋的暗红色棺椁,足有一人多高,大头冲门,上面老大一个奠字还雕裱着花纹。

谁特么正常人家在大厅里摆这玩意,布冯冲进来没当场吓尿裤子就算艺高人胆大了。

布冯干咳一声,“那个,老人家,走错了走错了...”

“哎?那怎么能说走错了呢,富贵繁华生老病死那都是命里该有的劫,既然进来了那咱哥俩就好好聊聊...”

谁特么跟你是哥俩啊!您都多大岁数了啊喂!

胖老人几乎是拎着布冯的脖领子拎到里面,

“坐坐坐,我看小友对这副仿楠木料子感兴趣?小友真是好眼光,这料子原型可是老夫仿灵圣古墓扒下来的,那形那料,绝对没得说,唉,当时被发掘之前老夫就料定这里面肯定有黄肠题凑,可惜了...”

“咳咳咳,人老话多,差点耽误了正事儿,小友看中这副料子了?老人多大年纪?寿终正寝还是疾病?横死?这里面学问大着呢,料子用的也大有不同。”

布冯呛了一句,“你家才老人了呢!”

胖老人笑眯眯的说,“哦,那就是备料子喽?其心可嘉嘛,小友尊长当真有福,要说这备料子嘛,一般都在家中暗房保存,地铺茅草上悬红布,有些地区谓之红料...奢华一些的,楠木也不为过,低调一些的,红松亦为上选,只是年头久了不懂照料未免有开裂之嫌,所以老夫一般是不建议备料子的...如果...”

“停停停!”

几乎是咆哮着打断了胖老人越说越离谱的话,这要让他再说下去,布冯干脆自己躺那大家伙里面得了。

“我来收房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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