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苏若清猛然停下脚步。

见苏若清转过了身,严铭谨强压下心中的紧张、再次变得从容。

“事到如今,臣也不瞒您了,那个向臣抛出橄榄枝的人正是如今圣眷不衰的贵妃娘娘——邓秀。她在信中告诉了臣一则宫廷秘闻,此事事关皇上为何想要废储,所以臣才会拼命阻拦赈灾一事,甚至于……对您动了杀心。”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索性将一切都挑明了。

见苏若清眉宇间隐有松动之意,严铭谨嘴角微微勾起,笑着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那封信上写了什么吗?难道您不想知道多年前皇上因何忽然转了态度、对您不闻不问数十年?”

话音刚落,暗牢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宋辞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时不知是去是留,只得将目光望向苏若清。

苏若清听后心中不可谓不惊,所幸多年的隐忍让他习惯性的做出防备之态,因此很快便稳住了情绪。

他抬眼笑意盈盈的望向严铭谨,冷嗤一声后问道:“怎么?眼看威胁无用,你便想着离间孤与父皇的关系不成?”

“你觉得……孤会相信你的话吗?”

苏若清的声音依旧温柔,与往常并无二致,但神色却异常严肃。

严铭谨闻声对上他的眼睛,登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许久后才道:“事已至此,臣没必要拿这件事情骗您,何况臣有物证在手。”

“为保万一,那封信——臣一直留着呢。只要您答应放过我儿一条性命,臣便将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并且告诉您那封信的下落。”

听了严铭谨的一番话,苏若清沉默许久。他的面上依旧挂着笑意,仿佛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但心中已生波澜。

他也想知道为何。

为何他的父皇在母后逝世后便性情大变,对他更是冷漠至极。但是,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更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只能收起自己的困惑,冷声道:

“既是多年前的事情,便让他化作尘土随风而去吧。不过有一件事你说错了——父皇向来对孤很好,所以并无你所说的废储之念。孤不知道邓秀为何会这样骗你,孤也不想深究此事。但孤的耐心有限,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休要再提!”

苏若清一番话落,严铭谨看了他许久。那目光中包含着太多情绪,可苏若清却只看到可怜。

他在可怜他。

苏若清袖中的手微微收紧,不欲再与他多做纠缠。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问,于是转身便欲离开,只是还不等他走出两步,严铭谨的声音便再度传了过来:

“臣有没有说错,殿下心如明镜。您难道就不好奇吗?您难道就不想知道……皇上为何会突然从慈父变成如今这样吗!”

严铭谨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反复盘旋。苏若清攥紧了自己的手,步伐更快了几分。

见苏若清走的如此决绝,严铭谨终于急了,于是也不顾有外人在场,脱口而出道:“那是因为先皇……”

“小心有暗器!”

两道声音同时在他耳边响起,苏若清只听到有一阵凌厉的风声,在他转过头时,严铭谨的喉咙已经被暗器割破,流出了鲜红的血。

那个“后”字,再也没办法说出。

宋辞阻拦未果,立刻拔剑追了出去,但那人速度太快,掷出暗器后便飞身离开。而宋辞因阻拦本就耽搁了时间,因此当她出了暗室时那人早就没了踪影。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走,因此宋辞心中挫败感油然而生,但想着里面不知生死的严铭谨,她只能先回去。

……

暗室内,严铭谨感知到生命的流逝,忽然觉得很不甘心。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