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王氏才不怕她,马桶往地上一放,两手叉腰指着对方骂道:“乱叫唤的狗在骂谁,这村里哪个人不是上工学习的,整天呆在家里还要丫鬟伺候的,那才是狗。”

贾三媳妇一个箭步冲出来,迎着她的手指回道:“好你个裴王氏,你自个娃一个送学校,一个有托儿所可以放,我家里有公公婆婆要伺候,带了丫鬟过来咋的了,是花你银子了,还是用你男人的钱了,自个男人没本事挣银子,你去骂你男人去!”

裴王氏气毫不示弱的那手指点着对方肩膀,“你家男人凭啥拿得多?就那八百条火铳谁不知道铳管都是仙姑给的,就靠你男人和三个铁匠,一个月都造不出两把,也好意思拿那许多奖金!”

贾三媳妇一把揪住对方伸过的右手,“我当家的可不是钻火铳管子的,要是没我当家的,城里哪来的大大小小火炮!怎么他就不能拿奖金了。”

裴王氏最近吃得胖起来了,气力也大,一点不畏惧她,左手去抓对方的头发,怒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火炮也是仙姑给的图样,你家就这点能耐,也配当管事!”

“怎么不配,你当炮手是谁都能当的,不全靠我当家的琢磨出那啥算法,就有再多袍也没人会使。”贾三抬起脚就往对方腿上踢,裴王氏被她踢得跌倒在地,顺带将对方也带到地上,手里抓着对方头发不放,贾三媳妇伸手就往裴王氏上抓去。

两人一个抓一个挠,各自发出大叫,互相在地上扭打。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到她们家里人和周围邻居,上来七手八脚拉开了两人,裴小狗和贾三见到各自媳妇都是披头散发,脸上道道血痕,状如鬼魅。

裴王氏却不怕对面的鬼魅,她丢开手中残留的一缕头发,虽然气喘吁吁的,口中还是不住的骂:“别拦着我,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这泼妇!

说完撸起袖子又准备继续冲出去,被裴小狗攥着就往家里拽。

贾三媳妇喘息已定,摸了下自己的头发,看到手心里的血迹,她一口恶气憋在胸口,听到对方还在叫骂,突然抓起地上放着的马桶,举起来朝着裴家院门砸去。

“哐“的一下,木质院门的下面裂开了一条口子,几片碎木四散飞溅。

......

“哗啦啦......”皇宫勤和殿,满地的破碎瓷片。

“杀,杀了吴力铭、杀了潘养道,杀了这帮蠹虫!”皇帝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神经质的不停怒吼,手中举着一把剑不住的乱砸。

好容易从百姓口里挖出来的数百万军饷再次给他带来了好消息,新任兵部尚书潘养道亲自带兵迎战东夷人的五万大军,只余两千逃回了京城,直隶地区的秦城、费城被对方占领,枪炮车马武器装备耗费无数。

一次次催逼压榨收来的军饷,便在军队一次次溃败中化为乌有。

张福喜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痛苦道:“皇上保重身体,莫要为这帮人伤了身子啊!“

“居然还敢瞒报,什么转进!当朕是三岁小儿吗,啊!这、这,来人......”皇帝发出更大声的吼叫,突然嘡啷一声,在一众宫女太监的惊呼声中,皇帝的剑跌落在地上,他双手捂住脑袋,身子歪斜着倒在地上。

“万岁!”张福喜惊呼着手脚并用爬了过去,双手扶住皇帝的头,想把他的脑袋撑起来,却见到皇帝直直瞪着房梁的双目一眨不眨。

他颤抖着手往皇帝的鼻尖一探,又趴在皇帝胸前仔细听了一下,瞬间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轻轻开口:“万岁,万岁......薨了!”

不久皇宫内皇帝驾崩的丧钟敲响,一片哭声中太子被诸多勋贵扶上龙椅,而罪魁祸首吴力铭和潘养道的缉捕令也即刻从宫中发出。

看着空空荡荡的首辅位置,新帝愁眉不展,内阁其他几位成员互相对视,默不吭声。

当下内忧外患,先帝时期,短短十几年首辅换了三十多个,这首辅几乎成了消耗品,能坐稳两年的少之又少,何况现在数万大军败退,眼看东夷又要进入山齐道,而去年一番烧杀后,恐怕当地也经不起对方抢夺,若是一路前进,马上就直逼京城。

可那五万大军已经是朝廷最后能拿得出的家底了,现在钱粮武备均无,哪里再去凑一支军队出来。

所以在座的内阁最怕就是这烂摊子落在自己手里,最好新帝不要找自己才好。

新帝叹口气,出声道:“诸位爱卿,如今形势急迫,时不我待,还望推举一位首辅出来,也好任命新的兵部尚书,尽快挽救大闵江山。”

担任吏部尚书没多久的林讲叙踌躇片刻,瞧了瞧入定般的内阁大学生郑阁老,他的前任老上司,也是如今阁老中年资最高的一位,盘算着是否向皇帝推荐此人。

却见对方迅速朝他使了个眼神,明白这是让他不要提这个建议,他想着自己毕竟是老上司推荐上来的,也不能落井下石,向皇帝躬身施礼道:“臣推荐向老大人。”

向中弗吓得浑身一颤,赶紧出列回绝:“臣只晓农事,如今还需有懂兵之人才能力挽狂澜,请陛下另寻高才。”

“哦,向爱卿觉得朝中还有哪位通晓兵事呢?”

向中弗毫不迟疑的大声道:“上官槟,此人一贯胆识过人,去年更是仅凭区区不足千人的卫所兵,抵挡住万人流寇,保住平江府数万百姓免遭屠戮,臣以为当得起首辅之职。”

“胡闹,上官槟不过一介四品知府,连阁老都不是,如何能直接任命首辅!”林讲叙激动的反驳,他早就将上官槟视为对手,怎可让对方压住自己一头。

“如此说来,那就让林大人担任首辅好了,老夫也无异议。”向中弗白了他一眼,干脆的回道。

“这,在下才薄书浅,还不能担当大任。”林讲叙脸色一变,赶紧坚决推辞。

“郑爱卿看呢?”新帝的目光转到郑阁老身上。

郑阁老沉吟片刻,朝上面一躬身:“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上官槟大人有勇有谋,臣提议他任首辅,抵御外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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