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的战场,一阵北风吹来,白烟缓缓往南飘动,一面红旗也随着北风飘扬起来,正是待命的莱海第二营。
集结号响起,钱小弟停止跺脚,杨墩子呼喝整队的声音在前方响着,队列中的士兵纷纷将燧发枪从地上提起,钱小弟所在的是近卫第二营第一队第二伍。
第二营的队列整理完的时候,第一队那边鼓点敲起,队列一层层的陆续往前开进。
第二营的总官阿强骑马从他们旁边飞驰而过,大声发出指令:“第二营,前进!”
伴着行军的鼓点,经过严格队列训练的莱海燧发枪兵在开阔的地形上齐头并进。
钱小弟扛枪跑在队列中,他在跑动中往左侧看去,从那些方阵的间隙中,能看到前方喊杀震天。
一排排火炮爆出团团白烟,射出的弹药落入马群中,剧烈的轰鸣声让东夷人的马匹不受控制的四散,哪怕是马术精良的东夷骑兵也难以驾驭,不少人被甩下战马。
炮弹落地后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铁弹,只能在地上砸出一个黑洞,而是有火花伴随着巨响炸裂开,猛烈的火药造成巨大的杀伤,让血肉之躯瞬间化为碎块,带给人的恐惧比冷兵器要大得多。
还有一排排手持昌茂的战兵不断让竖立的长矛放平,矛头对着冲击过来的马队,那些聪明的动物见到尖刺,本能的往左右避开,莱海军的刀盾手就从前排的间隔中发动反击。
地面上残留着无数人和马的尸体,有些未死的马在地面上扭动着身体,或是胡乱的蹬着蹄子,破损的旗帜、兵刃、盔甲散落满地,四处流淌的血水被士兵踩踏,已在严寒与积雪凝结,原本雪白的地面变得红黑相间。
战地医院的救护兵在战场上正在为那些伤兵止血,伤兵们嘶声竭力的惨叫着。
钱小弟口中有点发干,这样面对面的和一群大批的敌人作战,紧张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头脑。
队伍行进很快,他知道作战位置快到了,大口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呼吸不那么激烈,紧张稍稍缓解。
左边的位置一空,第二营的队列已经已经走完,眼前豁然开朗,一声停止号在前方响起。
队长大声下令道:“全体……停步!”
“虎!”钱小弟条件反射的大喝一声。
整个战场的情景出现在他面前。
薄薄的烟雾中,对面空旷的原野上散落着人马尸体,一里外黑压压的东夷兵不计其数,那种感觉似乎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着成千上万的敌人。
钱小弟心跳突然开始加速,手心微微冒汗,真正到了开战前的一刻,他发觉自己居然手脚开始有点发抖。
好在左右都是自己的队友,大家手臂几乎都贴着,带给他安全感。
此时一阵闷雷般的炮声再次响起,数门野战炮猛地向前喷出一股火焰,火门上升起一股白烟,炮身向后一退,刚刚停稳,几名炮手已经开始第二轮装填。
炮弹交叉着向队列飞去,炮弹划破空气,在空中留下嘶嘶的声响,将一道道白色的淡淡尾迹涂抹在两军之间的开阔地,所到之处东夷兵们无不抱头鼠窜,给整形带来混乱。
村山宣一声令下,持着大刀的督战兵迅速过去,将混乱的局势控制住。
很快,对方也接着发出远程攻击。
东夷阵地上如蝗虫般的箭支射出,遮天蔽日往这边过来,虽然因为距离远,不少箭即使射中也没有多少力道,但其中也夹杂着重箭。
听着旁边第一营阵列上传来的一阵惨叫,钱小弟的心跳得更加剧烈,喉咙发干。
在他头脑有点空白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动,杨墩子宽厚的背影出现在斜前方,给他带来莫名的放松。
“全体,枪上肩,第一排持枪。”
队列中哗哗声响,钱小弟与第一排的战友同时用标准动作双手握枪,刺刀斜向上指,后面两排则将枪扛在肩上,莱海军线列上突然长出一片寒光闪耀的刺刀丛林。
“咚咚咚咚”对面的十名步鼓手急敲四响,一片黑压压的东夷兵踩着鼓点开始往这边冲来,不少人边走边放箭,或是扔出飞斧、标枪,莱海军队伍中不时有人被杀伤。
钱小弟眼睛始终盯着队长杨墩子,等待他的指令,但他并没有下令开枪,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队列前方。
正在此时,一阵强劲的北风吹来,将烟雾向后方推动,面前视野顿时清晰起来,钱小弟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一名东夷军慌乱和害怕的眼神。
不待他再细看,一声长音的号声终于响起,营部的步鼓快速连敲四响,杨墩子大喊一声“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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