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几年死了王妃,慧太妃跟朕说过几次,但鲜少有他能看上的人,温家这姑娘——”

“父皇!”叶垂云难得一副失了冷静的样子,“我也鲜少同父皇开过口,这是头一回。”

“难道就没有别人家的姑娘了吗?”

“那王叔就不能让一让吗?我与沐姐儿从小一处长大,难道我的心意,父皇还不知道吗?”

景泰帝哼了一声,将折子扔回书案,面露不虞,“早几年你做什么去了?等到现在有人来抢,才知道重要?这个时候了,倒想起求朕。”

叶垂云也不辩白,掀开袍角,直愣愣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响亮的头,景泰帝一使眼色,旁边的公公们立即上前将叶垂云架住了,好说歹说才让他别磕了。

“在你入宫前一个时辰,离家的老头子来了。”

叶垂云一愣。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离庚白已经全面发起了冲锋,而他还在瞻前顾后,思前想后地犹豫着。

“都七老八十的人了,从渐北道舟车劳顿地奔波一番,就为了让朕给离庚白赐婚!”

叶垂云立即明白,便是没有怀王从中作梗,离庚白也不想再拖下去了。

“父皇,你,你答应了吗?”

景泰帝只觉得他这副模样可笑,他是个聪慧的孩子,从来都清醒的很,在惊涛骇浪中长大,为自己觅得栖身之地,成长得文武双全,还能和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兄长扳手腕。

可是,怎么就在婚事上这么犯糊涂?

“你回去吧——”

叶垂云愣了一下,“父皇,你让我回去?”

“对,你回去吧。”景泰帝道:“你是皇子,温云沐不适合你,她会成为你的软肋,朕觉得,她嫁给离庚白,比嫁给你更合适。”

叶垂云跪在地上,心跳如雷。

“她嫁给离庚白,比嫁给你更合适。”

是的,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更般配,就连温云沐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叶垂云微张嘴,他想要说些什么来辩驳,却又觉得无话可说,方才那一双眼睛里盛满了志在必得的希冀,也慢慢散开了,他的手方才紧紧握在一起,沉稳地放在腿上,可这会子不知不觉,五指分开,紧紧握住了腿上的玉佩。

很多东西,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掌握,曾经本以为唾手可得的,已经在指缝间挣扎逃离了。

渐渐的,叶垂云的手松开了,他浑身僵硬,窒息之际,听见景泰帝冷笑一声:“早就同你说过,你的婚事,是一桩交易,温云沐的也是,你们不要内部消耗了,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叶垂云脸色惨白,喉咙收紧,在绝望中,他艰难地开口,“父皇,我眼里有她,我母妃说,让我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也许这个过程我确认了很久,但是我知道,我眼里有她。”

“有她又能怎么样?你觉得你护得住她?”

叶垂云抬起头,望着景泰帝,眼里的哀求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锋利,是坚决,“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做父皇想要我做的任何事。”

景泰帝微微翘唇,满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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