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成家立业之后,周遭之人也对他交口称赞,若说是浪子回头,莫过于此了。
可新婚燕尔未过多时,新妇于旃檀佛院进香还愿之时,遭了太尉高大人之子之子赵衙内调戏。消息传到鲁照耳中,已尽是风言风语,他气不过,闯了衙内府,失手将赵衙内杀了。
待到回过神来,往昔的豪杰英雄,便沦落到了黑牢之中。
为爱妻出头,无惧权贵,任谁来说都是美名,鲁照亦是如此认为,在牢中他饱受摧残,却不曾告过半句饶,因为他自认自己乃是道义所在。
直到家中老父传来的一句话,才彻底击溃了他的防线。
高佑怡,也就是那位高衙内并未调戏他的妻子,不过是在进香时突遇昏厥,顺手帮扶了一把而已。
鲁照自小虽不喜四书五经,但能修行之人,约莫也不是什么蠢笨之辈。此刻的他,如何还推论不出真相如何。
妻子晕厥,为何不是她的贴身侍女照拂,而需要陌生男人出手相助?
无非是妻子身子娇弱,小病不断,或是身体不适,或是月事来潮,便让贴身丫头来替。
长期以往他便以为是理所应当之事,以至于让这些侍女认为主母柔弱可欺,在姑爷耳畔掀动枕风,便能取而代之。
自己其实隐约有所察觉,不过忙着觥筹应酬,结交酒肉兄弟,整日不是与人斗武,便是沉醉而回,若是没醉之时也是在外行镖。
老父年过半百却为他奔走斡旋,妻子被恶仆所欺依旧不曾对他有怨怼,起家的兄弟随他闯荡,自己却已多时不与他们交心。
众人都认为他是浪子回头,是要做一番大事业了,到头来呢?他到底做了什么?
等到脱出樊笼时,父母早已亡故,妻子也早便改嫁,家宅破落,往昔的兄弟、徒弟皆已各奔东西,有谁还记得他这个混账?
得佑往昔故友关照,鲁照到璾京谋得了一个看守草料场的差事,每日借酒消愁。
又一日喝的浑沌失神之际,一杆熟悉的长枪丢了过来。
鲁深下意识的起身接住,他仔细的抚摸那用桐油仔细漆过千万次的枪杆,握住时那顺滑又沉重的感觉浮现,重新让他的脊背中多了些什么异样的支撑。
“没想到能再见面啊,「玄将」。”
陆心白不由的握紧了腰间的刀,只因面前这位单手提枪的男人身上,所透露出来的决意。
从此之后,归义居内多了位使枪好手。
蒲扇般的铁掌拍下,鲁深的瞳孔中精光骤然乍现,他狂怒一声将头偏转开来,任凭自己肩头被砸的塌陷粉碎。
再来一次,他不会在辜负任何人!
手中「玄将」犹如黑光平刺贯出,将武陀钉死在了库藏内的支撑柱上。
李桐此刻忍痛攥紧右手,不断轰击武陀面部,而鲁深则以膝猛踢武陀要害之处。武陀一手按住李桐持剑之手,一手疯狂锤击鲁深受创肩头。
三名修行之人,此刻却摒弃了招式,像是市井游侠般搏命,不断向对方要害运炁轰击,血花四溅仍不停手。
可武陀终究是被两柄兵刃透体,半盏茶后,他终于是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李桐也是脱力向后倒去,被鲁深伸手扶了一把,才不至狼狈摔倒。
两人相视一笑,虽赢的惨烈,但至少是赢了。
正当李桐要调息之际,一只黑爪捏住了鲁深脖颈,他脸上的还未笑意退却,头颅就被摘走了去。
血浆如泉喷涌而出,洒了李桐一脸,他瞠目欲裂,可还未来得及再运真炁,就被莫名之力击飞数米之远,再难以动弹。
身形的干瘦的「判官」随意的抛下手中头颅,将武陀腹中长枪抽出丢开,拎着这个巨汉,转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桐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最终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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