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种练与蔡京和童贯等人聚在这翠轩楼的小院之中的同时,汴梁城的月光之下,城中西南角的一片豪华庄园之中,那被种练和蔡京视为政敌的王黼,高逑等人此时也正聚在梁师成的府上,正在讨论着些什么。

今日这厅堂之中坐着的都是朝堂上的能说得上话的权臣,那坐在离主位近一些的王黼和高俅,更是深受宋徽宗赵佶宠幸,但却让朝中许多文臣恨的牙痒痒的奸佞。

这些人哪个单独拎出来都是能在汴梁城中横行霸道的存在,但在今日这院子里却只能乖乖地陪坐在主位坐着的一个须发皆有些泛白的老者身旁。

而这坐在主位的老者,正是有着隐相之称的梁师成。梁师成的这一生,可谓是一个底层人物依靠自己的努力完成逆袭的典范。

其一开始只不过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内务府普通太监,但为人却是聪慧狡黠,善于迎奉,眼见那赵佶喜爱书法,就努力熟悉文法苦练毛笔字。

最后凭借能够写得一手好字,得以入了赵佶的法眼被其引为亲信,能够掌握内府之中的书艺局,平日里替赵佶书写诏书。

然后又因为其深受赵佶的信赖,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下来,最后这梁师成才俨然成了这么一个集执笔太监和掌印太监权力为一身的宫廷内相。

而在把这书艺局牢牢地把在自己手中之后,梁师成更是在暗中选了些擅长书法的小太监练习模仿徽宗的字体。

平日里一些小官找上门来以求调动,梁师成便让这些小太监模仿赵佶写下诏书,然后再夹杂在那些真的诏书之中颁布出去,朝中重臣也不能明辨真伪。

长久以往下来,朝堂之上的近一半官员竟然都明里暗里的受过这梁师成的恩惠,所以这才让其有了这隐相之称。

而今日能在这厅堂之中坐着的也全是受过梁师成恩惠的官员,所以平日里遇到普通人都眼高于天的他们,这才甘愿陪在末座。

可是众人虽然坐在这里,但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说话,这厅堂之中静静的只有不时从窗外传进来的虫鸣。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坐在梁师成左手边的高俅终于是再也忍受不了这幽静的氛围,率先开口说道:

“梁公公,您说咱们这到底应该怎么办呀?原本这朝堂之上只有这我们与那身为守旧派的曾布和韩忠彦两股势力,虽然平日之中也互有争斗,但大体上还是和谐的。

可如今这蔡京与童贯还有那种练异军突起,靠着修建艮岳媚迎圣上。可是严重地威胁到了咱们的地位,前些日子我进宫求见官家竟然不能得见,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种练那奸佞用艮岳的事情缠着官家,不让其脱身。

更何况我还听说,那种练但是不知道用什么妖法,哄着官家准许其建立了一支独立于我禁军之外,名为锦衣卫的私卫。

梁公公,长此以往下去,只怕这锦衣卫就要逐渐取代我禁军,而官家日后也会逐渐疏远我们这些老臣了。”

这话说完,高俅气得手都有些发抖。其实这种练修不修建艮岳高俅根本就不关心,他真正在意的是那种练打着修建艮岳名号建立起来的锦衣卫。

高俅身为统领禁军的殿前司长官都指挥使,掌管着大宋汴梁城中号称七十万精锐的禁军。而种练那锦衣卫既然号称是皇帝司卫,那自然是也该归自己统辖才对。

可是那锦衣卫自建立起,就没有来他这里报备过。一开始高俅只当他们是边境来的武夫不懂事,还专门派人去找过这锦衣卫的人。

只是却不曾想那粗鄙武夫竟然是冷冷的回道,这锦衣卫只受当今官家和种练调遣,其他人的调令一概不听。

锦衣卫的这话一出,可把这高俅气得不浅。别看他只是个球童出身,但高俅可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否则他也不能凭借踢得一脚好球而获得赵佶的宠爱,一路平步青云,从一个市井之徒混到如今能够号令汴梁城中数十万禁军的地位。

市井之徒出生的高俅清楚地明白,身世不好,又不是仕途出身的自己除了当今官家赵佶的宠幸之外,唯一所能依靠的就是手中的这股禁军了。

所以自高俅掌握了这禁军起,就一直把其看作是自己的禁脔,绝不容许别人染指丝毫。所以如今眼见这种练在禁军之外又单独拉出了一股势力,心中怎能不恨。

而且高俅自己的心里也明白,自己手下的这群禁军虽然表面看上去威武,平时拉练出来也能唬得住赵佶。

可若是真的遇上什么硬仗,那么禁军中这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二代三代们,又怎么能比得上锦衣卫那群常年在边境与西夏贼一人厮杀的兵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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