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长长的木杆被立起来,上面依次挂着狱中的那些官吏。
这杆子是一个做过木工的囚犯做的,他还很有创意的,根据官吏的品秩高低,给他们安排了不同高度的木杆。
所有的囚犯都被带出来了,此刻他们正在排着队,挨个朝那些官吏身上吐唾沫。
这个法子是大家最后商议出来的,先是吐唾沫,然后是一人上去砍一刀。
但是由于负责接管武库的门客迟迟未来,现在这里的武器并不算太过充裕。
轮到某个囚犯用刀了,他还得小心翼翼地主意别让这刀刺进骨头里,万一刺进去卷了刃就不好了,后面的人就得用镣铐砸了——这样着实是便宜了这帮狗贼。
刺的时候还需要注意,手腕要向上这么扭转一下,这样据说能让人感受到更加剧烈的疼痛。
这话不是别人说的,正是现在在木杆上嚎叫的最凄惨的人说的。
此刻正在戳他的是一个小孩子,瘦不拉几的,但正是因为瘦的手上没有力道,他戳了好几次都没有真正的戳进去,反而只是给他留了好几道皮外伤。
那人难过地希望给他一个痛快,孩子的母亲在后面激动的号哭,犹如母狼的嚎叫,“就这么干,就这么戳,多捅几刀!这天杀的,一家刚进来的时候,就当着我汉子的面侮辱我,我让我的娃割了你去!”
说着就泣不成声地呜呜起来,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沉默着把她搂在怀中,安慰起来。
这话倒像是点燃了爆竹似的,一时间张光努力维持的秩序像是被洪水冲刷的堤坝,一下子崩溃了,后面的人争先恐后地往前涌,手上有镣铐的就用镣铐,没有镣铐的就用指甲抓,没有留长指甲的……就用牙齿咬。
一时间整个木杆周围都是人头攒动,这下让刘进最担心的反而是会不会出现踩踏了。张光也在那边扯着嗓子喊,“不要挤,一个一个来,都有都有!”
三黑好不容易挤出来,走到刘进的身旁,脸上挂着永远实诚且憨厚的笑,“殿下,某刚刚差点被挤到最下面!”
刘进倒是很担心,“不会出现伤亡吧?”
三黑倒是很肯定,“不可能的,某出来的时候,那几个身上一道一道的,都快成烂泥了,大家都很自觉的,死透了也就咬一口,这事就算了了。”
不大一会,人群逐渐散开,露出了里面已经不成人形的官吏们,尸体和血块俯拾皆是。
刘进嘱咐张光,让他们把这几个官吏的头颅砍下来,再高高地挂在那几根木杆上。
人群聚集过来,脸上都泛着热诚且急切的光芒,注视着刘进。
“殿下说些什么吧!”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大家纷纷附和,“对啊殿下,讲些什么吧!无论讲什么我都爱听!”
刘进苦笑,提高了声音,“大家先静一静,静一静啊。”
人群迅速恢复了平静,这下可比之前提高嗓音那次要迅捷许多。
“大家先站好吧。”考虑到这伙囚徒中间大部分都目不识丁,恶夫已经是其中难得的文化人,又在牢中和他们“打成一片”许久,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粘结剂人才。“恶夫你先负责统计一下大家的数目,然后按照每十个为一什,选出一个头儿来。”
这件事对恶夫来说倒是并不困难,他本来就是负责统计田赋的,做做这种数字统计对他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但是看到结果的时候刘进还是忍俊不禁,这些被选出来的头儿,各个五大三粗,一看都算得上是这其中比较能打的。
恶夫信誓旦旦地向刘进保证,他这套选择方法肯定不会错,“毕竟这些人当头儿,底下人肯定都服气。”
也行吧,监狱本来就是一个奉行实力至上的教室。刘进接受了恶夫的解释,“一共是多少人?”
“一千三百五十二人。”
刘进要求选拔出来的头儿都站在第一排,后面大家自由地组队,每十个人站在一个头儿的后面。
大家三三两两地迅速站好,然后静悄悄的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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