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父年事已高,他突然故去了,这些小人感到深深的惶恐和不安,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当今天子就要上台了,天子之前还是太子监国的时候,可是二十税一!”张贺费力地把自己的身子挤在了人群的中间,抽冷子喊了这么一句。

底下的囚犯轰然叫好。

“不仅仅是二十税一,且不再加赋。”待得嘈杂的声音渐渐回落,刘进又把自己的音调提高,“更是因为,我父亲早就计划好了,待得他上台,就要对这些虫豸,进行彻底的清算!”

“而这些虫豸们,畏惧我父亲入骨!”

“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这帮小人,就请来匈奴的方士,来魇镇我的父亲!幸亏我的父亲警觉,发现了他们在太子宫中掩埋的桐人和法器!”

“结果他们反而倒打一耙,说这些证物,是我父亲意图诅咒我的爷爷早逝!”

“真是贼喊捉贼!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小人,才会有如此龌龊的心思!”

“我父亲是我爷爷的第一个孩子,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孩子。如果我的爷爷不宠爱我的父亲,哪有一出生我的父亲就是太子的道理?”

“况且之前的事你们也都知道,我爷爷外出巡游,都是我父亲监国。如此诚挚深厚的父子感情,这些人都能视而不见!还要各种造谣中伤天家感情!”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底下的囚犯都在摇头,毕竟大家平日里嘴上吹嘘,“我祖上也曾经阔过”,但实际上,不过是皇帝老儿金锄头的幻想。

“是因为他们不理解!他们不相信父子之间有真感情!他们不相信我的祖父,我的父亲和我,始终都对大家怀有深切的爱!”

“因为他们贪图富贵!但是他们又缺乏合法经营增值的手段!他们只知道横征暴敛,巧取豪夺,直接从别人手上抢过来!”

“别人反抗怎么办?也很简单,打啊!打到他们怕了不就行了吗!”

“他们还迷信匈奴的巫师,费劲千辛万苦从匈奴请来了术士,先是魇镇,后是诅咒我们一家!”

“试问,这些匈奴人,早在几十年前,就被我们打到了他们的老家,如果那些术士有用的话,他们现在怎么可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

底下传来善意的哄笑。

刘进缓了一口气,继续讲,“所以说,信这些小人的人,不仅坏,而且蠢。他们的手下,同情心是没有的,贪欲是大大的,比方说,这些人”,他手指向了那几个趴在地上嗷嗷叫唤的官吏,”不是只会鞭笞你们和要钱吗?”

“原来我说,这些人但诛不赦。但是我想了一下,这些人的命运,还是交给你们来决定吧,毕竟你们是他们的受害者,只有受害者,才有最高的正义和权力,来决定这些施暴者的命运。”

底下的欢呼声响彻云霄,险些没有把监狱的房顶给掀翻了。

在这一片欢呼声中,恶夫倒是显得若有所思。他拖着身躯缓缓走上来,朝着刘进深施一礼。

“太子殿下,您为我们所作的一切,我们都了解了。您的大恩大德,纵使我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所以,我能做些什么,来报答您的恩情呢?“

整个牢房都安静了下来。

刘进的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

“这些贼子和同党,想要趁着我祖父尸骨未寒的时候,使用巫术迷惑那些我祖父身边的大臣和军队,前来进攻我的父亲。”

“因此,我需要帮手,抵御这些犯上作乱的小人。”

“我并不强求诸位要前来帮忙,本身大家活着都不容易,讲究一个自愿即可。”

“对方有武器的,刀兵无眼,我也不希望造成大家的受伤。”

“但是我已经从我的父亲那里获得了许可,凡是参加这次抵御活动的人,他前面入狱的罪,一笔勾销。”

整个牢房寂静了三秒。

仍然是恶夫沉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太子殿下,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处决了这监狱里为首的恶人,已经帮我们报过仇了,您又把这些小人的生死权柄放开交给我们来决定,这是结草衔环都难以报答的恩情。”

“所以,就让那些小人带着他们迷惑了心智的军队来吧,鄙人不怕,这牢里这么多顿打都挨了过来,生死不过碗大的疤。按理说,我早就应该被打死了。”

“鄙人恶夫,誓死追随殿下!”

牢房里随即爆发出冲天的喝彩声,以及一连串的“同去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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