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顺自拜见狼山镇总兵王一新以后,又快马加鞭折了回来。
一回到扬州城,他连忙又去了转运司打听消息,才知道两淮巡盐使依旧尚未回来。
不过这回他可长了一个心眼,私下里打听了一下新任两淮巡盐使的姓名,怕再重蹈王一新的覆辙。
众人皆推说不知,只说是姓林。
张顺无奈,这才返回了游击署。
他刚一进房门,就听到里面的人正在争吵。
“不行,不行,明明这册子上写好的两千三百副青面布甲,我就要两千三百副青面布甲。你这都朽烂了,我不能接受!”
“这事儿不能怪我们,我家将军接手的时候,就是这样。它朽烂了,又不是被人偷了盗了,与我们何干?”
“我不管……将……将军!”祁安民和前任的幕僚正吵的脸红脖子粗,突然见张顺闯了进来,不由连忙上前施了一礼。
“怎么回事?”张顺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
“将军,这几日我们都查验实了这些武器铠甲损坏过半,实际堪用的不足三分之一……”
“照实写就行!”
前后几天,在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以后,张顺对此没有觉得任何意外。
难怪后世北方崩盘以后,清军势如破竹,南明欲为南北朝而不可得。
由小见大,原来南方的军备废弛已经如此严重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了,通知下去,明日在教场集合。卯时点卯,辰时训练,酉时结束。”
“如有不能按时到场者,轻者罚俸,中者杖之,重者除名,不得有误!”
张顺此令一下,顿时就看到前来交接诸的人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下来。
卯时就是后世早上五到七点,辰时就是后世七到九点,酉时就是晚上七到九点。
张顺的想法很简单,一个是清点一下人数,一个是趁机驱赶了教场上的商贩,还有一个是看一看扬州营的训练水平如何。
等到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张顺就来到了教场之中。
只等了片刻功夫,徐彦琦、赵玄坛、朱五四和杨二郎四人便分别领着各自的小旗来到了教场。
张顺命他们列队整齐,然后耐心站在教场里等待。
彼时天色未亮,夜色仍深。
这百十个家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倒颇有几分强兵的风范。
又等了一会儿,才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夜幕里走来。
张顺上前阻拦道:“今日教场点兵,几位老先生还是先去别处玩吧!”
那几人闻言一愣,不由笑道:“将军误会了,我等便是你麾下的士卒。”
不是,你们能干嘛?
这点卯还没开始呢,张顺感觉就被人当头暴击了。
或许感觉到了张顺的不屑,其中一人不由笑道。
“将军,莫要小瞧人,我等虽老,也是从从隆万年代过来之人,刀枪剑戟,样样娴熟,非当今年轻人所能比拟!”
“你老今年高寿?”
“老夫今年七十有二......”
“咳咳......您老真是老当益壮,老黄忠再世!”
“哪里,哪里!”
不是,您真听不出来我在讽刺吗?
“我知道你在讽刺我,不急,待会天亮了,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吆喝,你这还挺有自信呐!
张顺笑着摇了摇头,懒得和他置气。
如此这般,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待到天亮,这才发现来人尚不及自己麾下家丁的一半。
其中老的老,小的小,还有几个赫然是女扮男装过来的,差点都把张顺气乐了。
他立即就命令军法官慕远才开始进行点卯。
到场的人很少,点卯的速度很快。
虽然有几个人“弄错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很快就点完了。
张顺心中不快,便让他们解散了,明日再来集合。
然而,就在这时几个老头围了上来。
“小子,咱俩练练,休叫你小觑了我等!”
其中一个须发尽白,精神矍铄的上前挑衅道。
“是你?陈玉东?”张顺记起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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