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
......
奔行五十余里,楚江放缓马速,身形有些摇摇欲坠。
柳师眼疾手快,在楚江跌落前将其扶稳。
“无端生事,一人想要对付整个苍家,没死算你命大。”柳婷凑了过来,甲胄齐身,颇有巾帼风范。只是心中没好气,这黑货鲁莽且好斗,行事不计后果,早晚为其所累。
“嗯……”
“少装死!起来!”
“孙兄!”
“绑紧了。先回王城再说。”
……
两日后,晋王宫静安殿,两名侍女百无聊赖的数着蚂蚁,随着一声轻哼,银铃般的声响打破了沉寂。
“大人醒了,你快去通知莫大人。我去打盆水来。”
楚江幽幽醒转,想要翻身起来,胸口剧痛伴随全身松软乏力,抬起了头又无奈放下。
呼~青剑门,魏书恒,无冤无仇妄动杀招,乡野小派戾气甚重,毫无风度涵养可言。可惜战局节奏太快,来不及取出逆鳞挡下杀招,也幸得火蛟铠阻挡住了剑锋。但余震依旧让自己血肉崩碎,如果结结实实挨上一剑,怕是要洞穿胸腹,伤重命陨。武道嫡传,万斤力聚于一刃之上,岂是等闲。余后又对战张济、交锋四长老,靠着灵铠御敌,场面虽不落下,魂力已是透支过甚。所幸柳师柳婷赶来,要不然平原之地,还真不好脱逃藏身了。
楚江素面朝天,识海中战斗画面一幅幅掠过,对每个细节拆分剖析,复盘全局。战斗场景一遍遍模拟推断,都是重伤濒死的结局。
实力不济啊!乏了…..哎~冲动是心魔,以一敌众乃是求死之道,万不可再身陷囫囵,置身祸事。躲在人后放冷枪,远胜冲锋陷阵提头过。不苟着点,怕是活不过二十。
“大人昏迷了两天两夜,可有什么不适?再过半个时辰,柒供奉便会来诊治,说与她便是。”侍女拧干一块毛巾,将楚江黑脸擦了一遍。募然嗤笑了一下。
“可有何趣事?”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大人好生奇怪,头颈黑的很,身上却白的像个姑娘似的。”
“身上?”楚江哑然,自己腰腹之上均抹了黑漆……手指一捻,衣服新换的。
“咳咳……”
“大人慢着喝,别呛着。”侍女抬手将楚江头颈垫高些,俯身之时,白玉垂帘,随行而动。
楚江行动不便,轻咳一声以掩尴尬,呼吸略显急促,微微斜过头去。
“我去御膳房取些吃食,先生想要吃些什么?”见楚江羞涩的表情,侍女脸色微红,轻掩领口,怯怯的退后两步。
“不用了,你且退下。我还有些困乏,今日便不见客了。”
“是。”
待得侍女出门,楚江摸过床头储物袋,一尊傀儡赫然呈现。这等伤势换作常人,没个十天半个月休想下床。但时不我待,楚江可没那么多功夫躺在床上。如若自己不能出战,便是没了价值,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这风雨中的王宫。
设下禁制法阵,门口挂上免扰牌,楚江坐于床头,吞下血食,《青鼎铸身术》运转下,浑身火辣异常,肌体损伤如此严重,这十多年仅此一次。
“修行之路,顺天理,轻人欲。以道度己身,断七情六欲。这第一断便是亲族,不为所累,不为所限,不为羁绊。还是个娃娃,阅历不深,城府尚浅,急也急不得。”识海中如镜分隔,自有一方世界鸟语花香,余音袅袅,似是宽慰自己,“粗莽练体,以求极致,倒是得了几分好处。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知藏拙隐忍,身死可期。罢了,闲着也是闲着……”
半个时辰后,楚江额头汗珠滚落不断,天穹升起屡屡白烟,脸色逐渐红润起来。
“《青鼎铸身术》果然玄妙。”初始的不适之后,楚江浑身瘙痒起来,一股股热流浸润肌体,破碎的血脉肌肉,皲裂弯折的筋骨,皆是缓缓愈合新生,身体又活了过来。
嗯?识海中神魄小人站起身来,已是五官清晰,眉目颇有些清秀。而此时,《青鼎铸身术》娟字小书下,一幅幅画卷在光影流梭中逐步成型。
楚江眉头紧皱,单手掐着下巴,这识海时常出些怪异,也便见怪不怪了。这些画卷初看之下颇有些相熟之感,却又想不起来。待得画卷毕现,楚江神魂猛的一颤,便宜老爹的《七宝练脏术》。一阶,神脏成,以宝相复刻脏器,使其形如法宝;二阶,构七宝图,脏器坚如灵器,相佐相成,透体之力难伤根本;三阶,炼化灵器,溶于已身,有如臂使,乃是练体的上等法门。简而言之,便是将脏器强化到法宝灵器的程度。便是仙门,此类密法也少有习得者。
只是依灵器的构造再铸脏腑,除却各种限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楚江看向一幅幅繁杂画卷,迅速推演开来,拨丝抽茧,细致之处便是初始纹阵符文,早已刻画入神魄之中。由微入广,亦稀疏平常,只是这些脉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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