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内,丞相正在背着手看舆图。听到脚步声,回身一看,是夕儿。

已经好多天没有与夕儿单独相处了,他一直在等与夕儿和解,他想她想得紧。此刻见了夕儿,想到明日她便要与赵云去箕谷做疑兵了,心中也万分不舍。

挥挥羽扇,将所有人都屏退,他亲去放下帐门,掩住外面的视线,随即将林夕抱入怀中。

“夕儿,大战在即,莫要与我闹别扭了,可好?”诸葛亮带着祈求的语气,轻声在林夕耳边喃喃。

林夕此来,就是与丞相告别的。

在五丈原,子龙说是他看着自己走的,从他与丞相的表现来推断,自己北伐的时候死了,丞相并不在身边。她不知自己的死地到底在哪,然而她必要帮丞相守住街亭的,想来也就在此战了吧。所以若不出意外,此一别,对丞相来说不是数日小别,而是数年,而对林夕来说,则是生离死别。

既然马谡赶不走,那她当然舍不得为了他再浪费她与丞相的最后时光。

“嗯,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丞相能一直陪着我么?”

丞相有点为难,看看案上的军务公文,再看看林夕那一脸期待的模样,终是舍不得,便笑着点头。

“好,今天,我什么都不干,只陪着你。”

两人进了内帐,林夕自知是生离死别,想要恣意与丞相亲近一番,却又顾忌黄夫人新丧,终是不能太过分。只耳鬓厮磨一番后,林夕将丞相按坐于案后,“丞相,你拿笔作势写字,摆个姿势。”

丞相一脸莫名,“作何?”

林夕一挥手,摆出一幅画画的家伙,上次用它,还是在圆明园中。

“我想将丞相最帅的样子画下来!”

丞相忍不住笑起来,“吾竟不知,夕儿还善丹青?”

“我会的可多着呢,这刚哪到哪?”林夕得意的一甩脑袋。

丞相宠溺的摇摇头,依她的要求,摆起了姿势,不过还是时不时抬眼偷看夕儿,只见她一脸认真,眼睛在自己与画纸间来回逡巡,与平日的她又别有一番风韵,不由得看得痴了。

林夕绘画的时间倒不是很长,也就一个时辰,林夕便放下笔,拍拍手,十分满意地道:“大功告成!”

丞相好奇的走过来,发现林夕笔下并不是如今常见的线描写意人物画像,而是用色彩铺出了骨骼肌肉,造出了明暗光影,他竟仿若在照镜子。

一面惊叹,一面从背后将林夕环住,“夕儿,真乃天下第一奇女子也,你究竟有什么是不会的?”

小心的将画收入空间,转过身来,“倒还真有一样,丞相的八阵图我就不会,教教我?”

“哈!亮荣幸之至!”

说完,便拥她坐下,从背后握着她的手,一起在纸上勾画八阵图,一边在她耳边低声细细讲解着。

“原来,如此精妙的八阵图,核心只是那一个。”林夕惊叹不已。

诸葛亮轻笑,“是呀,万变不离其宗,也就是夕儿聪颖,亮稍加讲解你便通达,换一个人,恐怕三年五载也难得其真意。”

被诸葛亮夸夸,林夕得意的很,又痴迷地用手指轻轻描摹着丞相的脸庞、五官,“一个男人,怎的就能如此好看?”

丞相低声笑起来,胸膛中的共振让那笑声在林夕的耳边变得更加醇厚。他也用手指仔细描摹着林夕的面庞,“一个女子,怎的就能如此迷人?”

两人无酒自醉,觉得彼此都是对方的圆满。

“夕儿,为何一定要随子龙去?做疑兵牵引魏军主力,有子龙一面将旗便足矣,你随我一起在中军可好?”

“我不想再与你别扭吵架,便自己躲开些吧。”

“可是夕儿,我不想与你分开,你真忍心为了外人抛下我?”丞相已然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年龄,这话说的,竟是撒娇意味十足。

面对如此解放天性的丞相,林夕也是怜爱的紧,“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丞相,我会回来的,你等着我。”

丞相还在咂摸这句诗,闻言轻笑,“我自会等着你,不论多久。”

说着话,不觉天色黑沉。春寒料峭,林夕觉得帐中气温又冰了下来,吩咐兵士打了热水进来,让丞相坐在榻上好好泡个脚,又寻了那个盐袋,细细烘热了,捂在丞相的膝盖上,她则轻轻在他腿上的穴位按着。直到丞相浑身暖洋洋,方扶了丞相躺下,她也和衣与丞相同榻而卧,就如温泉池畔时一样。

两人却都舍不得睡,或耳畔私语,或相拥无言,直到四更天时,林夕最后与丞相深深吻别,穿戴整齐,握着丞相的手,“我要走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过于劳累,等再见面时我会号脉,若你没有听话,我要惩罚你的。”

丞相笑着点上她的鼻子,“区区数月,吾自不会让你有机会惩罚。”

心中酸疼,明明已经与丞相说了一天一宿的话,此刻林夕还是有千言万语想对丞相说,但又怕引起丞相的怀疑,只能都忍下了。

“等我凯旋!”这是林夕对丞相说的最后一句话,一时间,眼中层层叠叠都是爱意与不舍。

丞相亦是难舍,却不疑有他,送她出了中军帐,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笑意满满。回到帐中,又走到那舆图面前,手指重重的点在长安上,心中全是幸福与斗志。待夺了陇右,得了长安,自己定不会再与夕儿分开了。

箕谷,栈道狭窄,多处坍塌,诸葛乔领的那五百人一边运粮,一边修理栈道,苦不堪言,等林夕见到他时,差点没认出来。

“伯松,怎的累成这样?身体如何?有哪里不舒服么?”子龙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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