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赵老头此生不会再回河口村了。不解的是,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癫狂,宁愿当流民,也要扬长而去?
长叹一声,赵仲趾、男子都看向赵平鹿,“小妹,这饭菜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很好吃,等下我们去扫庭院吧,整治一下庭院的小苗幼草。”
赵平鹿看着男子吃了三大碗米饭,还接着舀第四碗,瞪了他一眼,“没干活,就敢吃这么多?”
男子痞笑一下,“你不是叫我看紧那两夫妇吗?我的活干完了。”
“以后你吃饭食,要给银钱,能走了,就赶紧滚开。”
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票,赵平鹿两眼放光,结果这厮当着她的面数起银票,好多银钱啊,却拿出孤零零的一两银钱放在桌上。
赵平鹿突然捏住男子试图放回银票的手,“哪里人氏,现什么营生,家里几口人,姓氏家宅等等通通交代清楚。”
男子另一手拖着腮,看不出这个小姑娘还是个小貔貅,看到银钱就走不动道,“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晋阳郡守府上,这三张银票就是你的了。”
嘿,居然不为所动,四张,五张,六张,赵平鹿接过六张银票,数了起来,六千两一趟送信,勉强可以值得她走一趟。
赵仲趾夹菜的动作戛然而止,目瞪口呆,这么一眨眼,小妹就数起六千两了?
“信物,口语,时间地址,接应人,一一写下,信封密封与否。”
男子眼里诧异,她倒是对送信的门道一清二楚,农户之家,庭院雅致,笔墨纸砚,史书典籍齐全,杯具器皿的专有归类,房中挂着郗氏笔法的水墨画,这可不像泥腿子,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以他观察,这户人家的确是地道农户,也就是这两个人不太像是村屯之人,尤其是这个灵动狡诈的小丫头。
六千两刚好卡在他心中能出的最高价,她是无意,还是故意的?
午后,他还想歇息一下,却被塞了个扫帚,扫庭院落叶,这一午间还被骂五顿,他倒是想生气,可自己就算全盛时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打得赢这个五短小豆丁,只好任由驱使。
三天后,赵仲趾紧紧拉住赵平鹿的手,“你不能去,晋阳郡路途遥远,劫匪众多,你一个小姑娘,不能去,这银钱,也不是非赚不可的。”
赵平鹿严肃看着赵仲趾,“二哥,要不是爹娘大哥伤得太重了,我也不会冒险去晋阳郡。眼看就要服徭役了,再不好起来,只怕就要折在服徭役这上面了。有些药材,得去郡里大药铺购置。”
“你相信我,我身手好,很快就回来了。加上老宅的人都被打服,不会再找麻烦的,来回不过十日。十日内,我一定回来,而且我去寻镖局,跟他们一起走,不会独身一人去晋阳郡的。二哥,你不用担心。”
赵平鹿取来包袱,执起长刀,驱着公驴车,前往晋阳郡。
男子也希望她好好回来,她要是回不来,自己也活不成了。想不到这个小姑娘有如此胆识魄力,他也心生敬佩,同龄小姑娘还在母亲怀里撒娇呢,她却撑起一个家,当真是不同凡响。
周氏一整天不见闺女过来看她,才得知闺女独自一人出发购置药材,又是天天抹泪,病状反而变得更重了。
赵平鹿赶着驴车,跟着商队出发晋阳郡。不想商队歪心思的人,看到她孤身一人,都生出了将驴车占为己有的念头,却被她一身蛮力吓到了。
途中山贼拦路,想不到这个小子,当场摔死了块头最大的那个山贼,惊得他们连续好几日没好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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