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椁闭合的刹那,寒气凝结成霜花爬上众人的睫毛。
卜凡的后背撞在棺底繁复的星图上,北斗七星的凹槽正缓缓渗入他的血。
苏瑶的星斗锁链突然绷直,链环在黑暗中亮起二十八宿的微芒。
"别动。"卜凡按住郝柔要去揭棺盖的手,"三百六十具假棺都在等我们自乱阵脚。"
薄萱的指尖划过棺壁,带起一串细碎的火星:"《玄机策》记载的"悬棺问心阵"?
每具假棺都藏着对应命格的杀机......"她突然噤声,棺外传来利刃刮擦青铜的刺响,幻影大师的笑声仿佛贴着耳畔:"猜猜看,哪支箭矢涂了见血封喉的毒?"
甄婉的族徽突然发出蜂鸣,青光映出棺盖上淬毒箭矢的位置——箭簇穿透的星图缺口处,正渗出与族徽同源的碧色荧光。
卜凡用染血的掌心按住缺口,鎏金纹路突然如水银流动,整具棺椁开始急速下坠。
当青铜棺椁坠入血池的刹那,腥风裹着无数哭嚎扑面而来。
卜凡拽着众人跃上池边残破的栈道,栈道两侧的琉璃灯盏突然接连爆裂,飞溅的碎片在半空凝结成密密麻麻的幻影。
"往东!"苏瑶的锁链绞碎扑来的幻影狼群,链环上沾着的冰晶竟在落地时化作蠕动的蛆虫。
郝柔甩出三道朱砂符,炸开的火光里显露出街道轮廓——青石板上浮着人面鱼鳞,两侧店铺的雕花窗棂正渗出浑浊的眼泪。
薄萱突然拽住卜凡的衣袖:"屋檐上的滴水兽,眼珠转动的方向不对!"她话音未落,整条街道突然如活物般扭曲,药铺的招幌变成吊死鬼的舌头,酒旗化作招魂幡猎猎作响。
甄婉的族徽青光暴涨,照出石板下堆积如山的婴孩骸骨。
"跟紧我!"卜凡劈手夺过酒肆幻影抛来的毒酒,反手泼向路中央的青铜地砖。
滋啦作响的白烟中浮现卦象纹路,他踩着震卦方位疾冲,身后店铺的梁柱轰然倒塌,砸碎数十个持刀幻影。
郝柔的袖口突然被幻影扯住,符纸燃起的瞬间,她看见自己左臂浮现墨色咒纹。"别碰伤口!"薄萱用银针挑破咒纹,涌出的黑血竟在空中凝成"叛徒"二字。
远处传来迷城守卫的号角声,屋檐上的滴水兽齐声尖啸:"他们盗取了城主秘宝!"
幻影大师站在观星台上,指尖缠绕着从郝柔伤口抽取的咒血。
当他将血珠滴入浑天仪,整个迷城的建筑开始融化重组,街道化作流淌着毒液的肠道,牌坊变成滴血的獠牙。
"找到阵眼了。"卜凡突然刹住脚步,面前矗立着与青铜棺椁相同纹路的朱红大门。
他扯下苏瑶发间的银簪,在门环的饕餮纹上刻出北斗轨迹。
当第七颗星点亮时,门内传出《玄机策》残卷的共鸣声。
薄萱突然按住他的手:"门后是二十八宿生死门,选错的话......"话音未落,追兵箭雨已至。
甄婉的族徽突然脱手飞出,在门上映出房日兔的星图。
众人撞进门内的刹那,整座朱门化作燃烧的朱雀,将追来的幻影守卫焚成灰烬。
神秘组织首领在铜镜前摔碎茶盏,镜中显现的却是迷城百姓跪拜守卫的场景。"把他们的画像贴满告示栏!"他狞笑着捏碎传音玉简,"就说这些贼人用邪术让三百童男化作血水......"
当卜凡扯下贴在城墙的通缉令时,纸上的朱砂突然化作毒蛇缠住他的手腕。"小心!"郝柔的符咒将毒蛇烧成焦炭,而远处茶楼已传来喊杀声。
薄萱注意到通缉令的暗纹:"这是用守宫血写的,碰过的人三天内会......"
苏瑶的锁链突然绷紧,她望着巷口堆积的烂菜叶和臭鸡蛋,瞳孔微微颤抖。
那些昨日还给他们送过炊饼的摊贩,此刻举着火把满脸憎恶。"妖人还我儿命来!"老妇的唾沫星子溅到甄婉裙角,她腰间的族徽突然发出悲怆的嗡鸣。
"去西北角的义庄。"卜凡突然抓起一把沾着毒血的泥土,"那里停着三百童男的棺木——真正的阵眼藏在活人不敢碰的极阴之地。"他转身时瞥见茶幌下的铜盆,水面倒影中神秘组织首领正在给守卫分发药囊,每个药囊都绣着与幻影大师袍角相同的莲花纹。
当众人破开义庄大门时,三百具小棺椁正在月光下缓缓旋转。
卜凡的瞳孔突然收缩——每具棺盖内侧都刻着女主们的生辰八字,而中央那具贴着黄符的漆黑棺木,棺缝渗出的竟是苏瑶惯用的鹅梨帐中香。
月光在三百具小棺椁上流淌出蜿蜒的银痕,苏瑶的锁链突然发出裂帛般的脆响。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