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粉撒在星图上的瞬间,北斗勺柄指向的淤泥突然塌陷,露出黑洞洞的甬道入口。
腥风裹着腐肉味道扑面而来,苏瑶腕间的银铃突然齐声碎裂,七条小蛇同时朝着甬道深处昂首吐信。
"跟紧我的脚印。"卜凡将火折子咬在齿间,匕首在左侧石壁划出细痕。
荧光苔藓顺着刀痕亮起,照见甬道顶部垂落的蛛丝——每根蛛丝末端都拴着青铜铃铛,铃舌竟是蜷缩的毒蝎。
郝柔突然扯住卜凡的袖口:"坎位三步有机关榫头。"她指尖的铜钱精准卡进石缝,咔嗒声过后,前方地面突然升起九宫格状的青铜桩。
卜凡眯眼细看桩面斑驳的朱砂符咒,突然抓起薄萱的柳叶镖掷向坤位,镖尖刺中的青铜蟾蜍雕像口中吐出卷泛黄的帛书。
"是卜氏宗族的机关图!"苏瑶的银丝绦卷住帛书边缘,展开的刹那,整条甬道突然剧烈震颤。
甄婉的琉璃镜映出甬道尽头缓缓开启的石门,镜中却显示那里堆满森森白骨。
薄萱突然按住自己渗血的伤口:"星轨偏移了,真正的生门在伤门位置。"
卜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抓起郝柔的铜钱撒向空中,八枚铜钱悬停成扭曲的星象,第八枚竟斜插进苏瑶的银丝绦。"反踏七星步!"他拽着众人后撤三步,原本升起青铜桩的位置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沸腾的毒液池。
池中浮沉的尸体额间三头蛇图腾正在融化,将毒液染成诡异的幽蓝色。
当最后一道机关齿轮停止转动时,卜凡手中的玉髓粉已所剩无几。
他踹开锈蚀的青铜门,门内祭坛上供奉的鎏金匣子突然自动开启,飞出数十只燃着磷火的纸鹤。
每只纸鹤翅膀上都用血写着生辰八字——正是卜氏灭门当日所有遇难者的命格。
"原来如此。"卜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染血的家族徽记玉佩与匣中青铜虎符严丝合缝。
暗河倒流的声音突然在头顶轰鸣,祭坛四角的青铜兽首同时吐出紫黑毒雾。
薄萱的柳叶镖击碎兽首的刹那,甄婉的琉璃镜突然映出三百具悬在穹顶的童尸——每具尸体都穿着卜氏宗族的祭祀礼服。
苏瑶的银丝绦突然绷直如剑:"坎水离火,阴阳倒转!"她腕间新换的银铃撞出清越声响,铃铛内壁的星图与祭坛地面的二十八宿阵产生共鸣。
郝柔的铜钱在此时组成浑天仪形状,指引卜凡将虎符按进祭坛中心的凹槽。
地动山摇间,暗城城主气急败坏的吼叫从地底传来。
整座祭坛缓缓上升,露出下方埋着的血池——池中浸泡的正是当年参与灭门的二十八位凶徒尸首,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刻有三头蛇的青铜钉。
"该清算了。"卜凡的声音裹挟着雷霆之势,他染血的衣袂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当虎符完全嵌入凹槽的瞬间,血池中突然伸出无数青铜锁链,将企图逃窜的黑袍首领拖入沸腾的血水。
城主府方向传来琉璃瓦爆裂的脆响,那只渗血的青铜蟾蜍雕像轰然倒塌,露出藏在眼珠中的密函——正是暗城与邻国勾结的铁证。
四位姑娘的兵器同时发出清鸣,苏瑶的银丝绦缠住企图自毁的密函,薄萱的火折子点燃了城主府的粮草库,甄婉的琉璃镜将罪证映照在夜空,郝柔的铜钱组成囚笼困住最后三名死士。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毒雾时,整片沼泽的青铜机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崩坏。
卜凡站在坍塌的祭坛边缘,手中染血的族谱突然无风自动。
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半张残破的星象图,图中被朱砂圈出的位置赫然是三百里外的皇陵。
苏瑶腕间的银铃在此刻突然全部坠地,七条小蛇首尾相接盘成陌生的星宿图案,在朝阳下泛着不祥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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