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皇上惊讶地瞪大眼睛,面色微沉:“你是说太尉郑黎安追杀你,你有何证据?”
姜逸轩眉头轻轻蹙起:“草民没有实证,不过这几日郑太尉暗中派人在全京城大肆地搜捕我,此事有人可以为我作证。”
“谁?”
“兵部侍郎,李昭!”
“李昭?”
“正是,自惠王叛乱之后,陛下命李昭暂为接管巡防营。前些日子巡防营的弟兄们在东街圭安巷巡视,有几人蓄意滋事,被巡防营的副统领徐青山扣留。那些人正是郑黎安培养的暗卫,其中有一个叫安耀的,是郑黎安身边的亲信!”
萧启皱着眉:“那你又是从何得知此事?”
姜逸轩还没开口,程钰便抢先答道:“姜逸轩于李昭有知遇之恩,事关重大,李昭便到程府询问详情,故而提到了此事。”
陛下脸色阴沉下来,抿着唇没有说话。
程钰和孟凡无声地对视了一眼,皆神色复杂地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姜逸轩。
过了许久,萧启才慢慢挺直身板,先是看了一眼程钰,才沉声问:“程钰说你一直都在程府,现在你又说你初五当夜在姜氏旧府,你们二人,到底谁的话可信?”
姜逸轩扭头看向神情凝重的程钰,面上露出一丝无奈:“陛下,我与程钰之间……您是知道的。当日毒解了之后,我想与他断了联系,便自行离开了。我本想离开京城,谁知却被郑太尉追杀,无奈之下,我只好躲进旧府。”
“我在府中躲了三日,初五当日,程钰派人找到了我,之后我就被他的人带回了程府。”
“你是什么时候被接回程府的?”
“大约是戌时。”
戌时,也就是郑黎安遇刺的时候。如果姜逸轩所言非虚,那他确实不具备作案的时间。
萧启再次把目光投向程钰:“程钰,是这样吗?”
程钰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沉重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他上前半步:“回陛下,确如他所言,我的人在戌时的时候把他从姜府接回了程府。”
“你是怎么知道他在姜府的?”
“自从姜逸轩离开之后,臣也一直派人在寻他,那日听街坊传言姜府闹鬼,臣猜想应该是姜逸轩回了府,便派人前去查看,才知他确实一直躲在姜府。”
“闹鬼?”
“街坊半夜听到姜府中传出哭声,便以为是闹鬼。”
萧启了然地点点头:“你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在姜府里干什么?”
“挖土。”
萧启略微诧异:“挖土?挖什么土?”
姜逸轩神情有几分落寞:“是我母亲的遗物,我躲在旧府,只觉物是人非,难免悲从中来……”
说到这,他脸上浮现出莫大的哀恸,喉头哽咽了一下,才继续哑声道:“我在我母亲房中找到一封遗书,才知道她给我留了东西,就埋在我院中,我便去把那些东西挖出来。”
这番言辞听起来滴水不漏,但不知为何,萧启总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沉默了半晌,才冷着声音吩咐李公公:“传李昭入宫!”
而后,他又示意李公公把头低下来,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又吩咐了几句,旁人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李公公领旨去了,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萧启站起身来,阴沉着脸,在大殿内负着手来回踱步。
孟凡站在左侧,程钰坐在右侧,两人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跪在殿中央的姜逸轩,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就这样僵持着,又过了一个时辰,李昭来了。
他一踏进养安殿,殿内众人同样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他。
李昭阔步走到大殿中央,在姜逸轩身边跪下去叩首行礼:“微臣李昭,拜见皇上!”
“平身吧!”
“谢皇上!”
李昭谢恩之后站到一侧,偏头看了一眼跪在他身侧脸色惨白的姜逸轩,向他投去一个关怀的眼神。
姜逸轩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萧启走到龙椅上坐下来,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是何情绪:“知道朕找你来所为何事吗?”
李昭想了想,说:“微臣斗胆,想必是与太尉被杀一案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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